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扯到腿,连跑路瞧着都一瘸一拐的身影,沈瑞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谁教的规矩,陆思衡的墙角也敢听,也不怕夜半梦境中被人抹了脖子。
坐在他对面的陆思衡却始终看着他,即便是听到他这些明显是诓人的话也只是轻笑着,等着他将这一套捉弄人的把戏都使完了。
“你倒是生出了些菩萨心肠。”
沈瑞将桌子上倒扣过去的杯盏都重新翻了过来,分明四只瞧着都是一样的,偏又从其中挑拣出了个瞧着更细致的,将杯口朝着陆思衡给他看了一眼,随后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陆兄说笑了,我分明是专喜欢给人找不痛快。”
他想嫌弃的从剩下的三只里瞧了一眼,寻着个杯口有极细小的裂口的,将它摆到了陆思衡的手边,随后才好似满意了一般。
“那些小人物的不痛快瞧着都差不多,没意思,显得我欺负人也颇没品味似的,倒是陆兄的不痛快,我却十分感兴趣。”
他捉弄人的手段压根不瞧人,纯粹便是为了周全他那点恶劣。
掌柜已经端着酒壶快步走了过来,陆思衡听了脚步声便也没说话,掌柜顶着沈瑞的目光腿肚子都在打颤,他若是知晓陆思衡在这等了好半天等的是这祖宗,定然一步也不会踏过来的。
他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第一反应是想跑,但又觉着不大行,于是四下打量了一下,想要琢磨出点可以卖好的地方来。
终于在陆思衡手边的杯子上瞧见个极小的豁口——就将将碎了个小瓷渣子,他却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般,大声“哎呦”了一声。
瞧着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才一惊一乍道:“真是这手底下的伙计办事不周到,毛手毛脚的,怎得这杯子竟是个坏的,这就去给您换了。”
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伙计说道:“愣着干嘛啊,赶紧去换啊。”
等着换上了新杯子,才笑道:“实在是不应当,给两位公子添麻烦了。”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坏的又不是我的杯子。倒是掌柜你,怎么这样巧合,偏坏的便是陆兄的,不知晓的还当你心中是对陆兄怀着什么怨气呢。”
掌柜脸色煞白,连手都在抖,颤声道:“绝……绝无此意啊。”
沈瑞的目光在他周身打量了一下,片刻后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句玩笑话,掌柜倒是当真了,得了,下去吧。”
掌柜闻言如临大赦,连忙退了下去,倒是陆思衡无奈道:“你何故为难他。”
沈瑞提起酒壶将杯子里注满酒水,漫不经心道:“这几日闲着实在是无聊,想着将中都内有名的商铺都查一查,倒是的确查出了些有意思的玩意儿。独这倚湖居,无论怎么探查都查不出什么破绽来。”
“就没想过是本就没有破绽?”
沈瑞端起酒盏,迎着日光瞧了瞧,似笑非笑道:“就算是没有破绽,也要有个来头不是?短短几年便能将这块最难啃的地皮买下来,建了这么个销金地儿,将王公贵族的钱都赚了个干净,若说是没有来头,谁信?”
他将酒水一饮而尽,扬起的脖颈皮肉莹润,仿佛能透过什么亮光般。
方喝了酒,声音有些微哑,他随口道:“不过是那背后之人实在太会隐藏,至今连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这么严实,我都要怀疑是那位了。”
沈瑞轻轻挑了挑眉,做足了暗示,毕竟上头那位心眼也是不少。
陆思衡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不会是他。”
沈瑞也不纠缠,听着他说不是,那边应了句道:“既然你说不是,那我便再琢磨琢磨。”
他一边说着,心中却忽然想起来先前方穿过来不久的时候,也是这样和陆思衡在这里饮酒,那掌柜却忽然代江寻鹤来送了一坛子青梅酒。
他略皱了皱眉,随后又很快地松懈下来,凭着他那一身的寒酸,估摸着那会儿的身家也就够买一坛子青梅酒了。
陆思衡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开口问道:“靖云可是想起了什么?”
“没什么,倒是陆兄一连递了好些张请帖,不知可是查出了什么有意趣的玩意儿?”
陆思衡提起酒壶为他斟酒,闻言轻笑道:“查得消息先前便已经告诉你了,时间这么短,江东的消息惊动不起什么大的变动的。”
沈瑞一顿,颇有些诚恳地请教:“那陆兄叫我出来是为了?”
他是当真想要知晓自己顶着府中那娇花哀怨的目光出来一趟究竟是为着些什么。
“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再过些时日中都便要难看起来了,所以趁着还有些意思便邀靖云出来赏玩。”
眼瞧着沈瑞的神色变了些,陆思衡才忽然笑道:“不过是听了些江东来的风声,想着大约需要出来散散心才好。”
沈瑞没能白套倒陆思衡作为免费劳动力,顿时那点支撑着他出门的兴致便没了,他撑着腮懒散道:“不过是费了些银子,而今倒也有了应对的法子。”
在陆思衡开口之前,他便先将话头阻断了:“别问,不熟。”
他这话说得真情实感,好似全然想不起来先前是怎么奴役人的。
陆思衡颇为无奈,但又拿着他实在是没法子:“你心中有章法便好,原还想着等你将钱败光了,我便出手将沈府的宅子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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