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瑞坐在高楼上桥瞧见的时候,景王已经浑身都脏污不堪了,可却还是坚持挺着自己的脊背。
沈瑞冷眼瞧着,心中再平静不过,这般的人物,叫人是既生不出可怜,也生不出可悲,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个被权势迷了眼的小丑罢了。
春珰从楼下回来,敲门而入,看着坐在窗边的两人轻声道:“公子、江大人,陛下命人传召入宫。”
如果细看过去,还能瞧见江寻鹤此刻穿着的便是朝服,就连沈瑞身上都是件颇和规矩的衣袍。
显然是对着而今这般早有预料。
沈瑞放下茶盏懒散地抻了个懒腰,起身掸着衣袍道:“走吧,去瞧瞧我们这位好陛下又生出什么奇思妙想来。”
江寻鹤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跟在他的身侧一路出去了,只剩下春珰在身后听着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听去了,再拐带上她。
陛下明鉴,她就是个拿钱办事的。
明帝提着笔在纸上写了不过三两个字就又迟疑地停了下来,看着落在纸上的处决,心中到底是拿捏不准。
从景王谋反、陆家被抄家起,他就在思忖着这张用来处罚的圣旨应当如何写。
景王自是不比说,收押等着问斩便是,连带着他那些妻儿都是一概流放的流放、充做官奴就发落去做官奴。但唯独对于陆家的论处确是一件难事,轻了不足以用来威慑,重了又与他本心相悖,也对不起陆思衡一番谋划送来的把柄。
是以他再三踌躇,却始终是难以写成。
春和从殿外轻声快步进来,走近了才轻声道:“陛下,沈公子和江大人都已经到了外面。”
明帝有些惊诧,略一皱眉:“这么快?”
春和揣着手笑得有些勉强,他也很难解释派人去寻,结果人家早就已经准备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此刻也只能撑着道:“是,沈公子和江大人就在附近茶楼,是以到得快了些。”
明帝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既然到了,就召进来吧。”
春和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低垂着头出去将人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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