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疯!她才疯了,她全家都疯了。我是府里的老夫人,是她的长辈,她怎么敢这么对我?”
婆子揪住她的衣领,把人狠狠一推。
养尊处优多年的老夫人哪里受得住这番力道?噔噔噔后退几步,狠狠砸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了哐哐哐的关门声,侧头一瞧,看见了锈迹斑斑的大门正缓缓合上。
这门……当初是她下令安上的,算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当初装这个门,是为了关押那个宠妾。想到此,老夫人霍然扭头,果然就看到破败的一排房子其中一间门口的杂草要少一些,明显有人经常走动。
老夫人心头一惊,正想赶紧跑到大门之外,就在那间房门从里面打开,门后面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纤细女人。
女人蓬头垢面,发丝间露出来的眼神阴森森的瞪过来。老夫人吓得连滚带爬起身,跑去敲铁门。
身后女子一步步逼近,脚步声沉重,老夫人恍然想起当初她让人将这女人的两条腿都打断了,难怪脚步声拖沓。
“开门开门……”
大门纹丝不动。没多久,老夫人就感觉到乌黑的爪子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她尖叫一声,努力甩开身后的人,不停在院子里跑跳。
身后的女子动作笨拙,眼神浑浊。确确实实已经疯了,如今她只记得一个人,就是曾经的仇人。盼了几十年,如今终于看到了正主,她行动缓慢,却一步步朝她靠近,仿佛不知疲惫。
*
孟老爷做家主之后,才知道偏院里关着的这个女人,说实话过得挺惨的。长辈之间的恩怨他不太清楚,找人问了问,得知那女人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得了父亲的宠爱。
犯的不是十恶不赦的事,罪不至死。孟老爷当家后就想把人接出来好好安顿,结果,女人根本就不让陌生人靠近,好不容易带到了干净的院子里,她吓得瑟瑟发抖,后来还晕了过去。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她已经习惯了那荒凉的院子,换一个地方后会让她惊惧交加,日夜不安。若不放她回去,她活不了多久。
无奈,孟老爷也只能把人放回去。再细打听,才知道是继母造的孽。
孟夫人想起来此事,故意把婆婆关进去的。
没多久,偏院传来消息。说是婆婆头发已经被扯掉了几缕,脸也被啃了两口。那个疯女人还没有消停的意思。
孟夫人只说不用管。
顾秋实进门的时候,听见孟夫人吩咐这话,他今天又出门了,这会儿刚回来,不知道府门外发生的事,问:“什么不用管?”
孟夫人眼中,儿子才死里逃生,且在过去的近二十年被二房害了好多次,面对失而复得的儿子,她不愿意让儿子知道自己那些狠辣的手段。
“这几个下人吵闹,说不上谁对谁错,反正都不无辜。”
顾秋实点点头:“若是不会做事又只会惹您烦心,干脆直接把人赶走。”
孟夫人含笑点头:“跟秦姑娘相处得如何?我收到她送来的礼物了,不算贵重,却用了十足心思。看得出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婚期定在年底,刚好咱们家多一口人,也让她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过年。”
顾秋实答应了下来,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出门。
到了正院门外,已经有他的人等在那里。那人迫不及待凑上前来,低声将府门口和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
顾秋实听完,唇角微翘,不打算过问此事。
孟老爷夫妻俩就是灯下黑,不知道二房对自己抱着这么大的恶意,还想着跟人维持面子上的情分。知道孟楼不是好人后,这母子俩压根不用他费心。
翌日,一大早就传来了老夫人的死讯。
对于此,孟夫人早有准备,应对得特别从容。就说是婆婆发了癔症之后,她把人弄到偏院,本意是想把人好好养着。谁知曾经与婆婆有恩怨的妾室跑来把她杀了。
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不好说!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有好奇心,越是不好说的事,他们越要打听,于是一问之下,关于老夫人当年如何对待得宠妾室的手段就渐渐传了出去。
众人得知真相后,都觉得老夫人活该。
丧事办得中规中矩,孟夫人在丧事上就说了,儿子大病一场,需要尽快成亲,她打算在婆婆满百天后就娶儿媳过门。
众人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亲生子不该在祖母离去百天时成亲,但是,这不是亲的!哪怕礼法上是,可两房闹得不可开交,大房不愿意因为她的死影响儿子成亲!
值得一提的是,老夫人的丧事上,孟楼从头到尾没出现。胡氏带着儿孙登门想要跪灵,被孟老爷拒绝了。
先前不知道两房已经闹成了仇人的亲戚友人,总算知道二者之间恩怨很深。并且,已经到了不让对方登门的地步。
孟老爷的理由冠冕堂皇:“我那弟弟是个废物,居然在杏花楼欠了一大堆的银子,这种败家子要是出现在灵堂前,会让九泉之下的长辈不安。就当他带着一家子出远门了吧。”
如今孟府是孟老爷做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外人觉得不妥,比如胡府,还试图说情,都被孟老爷给拒之门外。
胡府家主都没能上门吊唁,经此一事,看清楚两家已经断亲的事实。孟府这样不给面子,胡家上下都很生气。
胡老爷带着妹妹回到府里,都等不及进入正院,在门口就开始发脾气:“那个孟楼简直太混账了,你是他的枕边人,他做这么多的糊涂事,你近一点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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