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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灵听到父亲相邀,总觉得父亲没安好心。
“大夫说过,螃蟹性寒,有孕之人要少吃。我就不吃了。家里那么多人,让他们吃吧。”
管事不甘心,改口道:“其实吃螃蟹是假,老爷想给您道歉,可老爷身为长辈,拉不下脸面来,这才胡乱找了个借口。姑娘喜欢吃什么,回去后老爷让厨房准备就是了。”
陈月灵摆摆手:“我的晚饭已经好了,是大夫配的药膳,对我对孩子都好。”
大户人家的女眷有孕之后,但凡是懂点生产之道的,都不会让有孕之人胡吃海塞,而是会找专门的大夫和稳婆安排膳食,如此能保证孩子长得好,又不会长得太好。
要知道,孩子在肚子里长得太好,生的时候下不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陈月灵以前只是听说过类似的事,凭陈家的财力,断然不会给家里的女眷安排大夫和稳婆,这一份花销太大,且不说请这种懂膳食的人要多少工钱,人家安排出的膳食,你得照办。一天五六顿,顿顿要照着食谱,光是吃食,就得不少银子采买。
她也没想到李三河会帮自己安排这些人,之前她偶尔还会怀疑李三河的用心……这世上真的会有人尽心尽力照顾不相识的外人么?
但是,李三河的所作所为让她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私心。
管事整日要应付府内外的各种杂事,还要打听城里的新鲜事,自然也听说过这种照顾有孕妇人的能人,那开价可不得了,比他这个主子的心腹还要赚得多。
听到陈月灵这么说,管事都觉得老爷不识好歹了。
不管李三河有没有银子,至少他对自家姑娘的心意是真的。不是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是舍不得出这份工钱的。
管事告辞离去,回去后如实将此事说了。
“老爷,其实李东家挺不错的。”
陈老爷靠在窗前,晒着太阳,懒洋洋道:“他对月灵再好,对我也满是怨恨,我得不到丝毫好处。还是南明好,一眨眼就给我凑了三万两银子,李三河做得到么?明天你再去请,就说我得了一条稀有的鱼,特意炖给月灵,让她务必回来一趟。刚好,稀有的鱼里加上药,一般人看不出来有问题。”
陈月灵还是拒绝了。
父亲这样有诚意,要么就是真的想道歉,要么就是想害她。她不太想和父亲恢复父女情分,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孩子不能有丝毫闪失,哪怕只是万一,她也不敢赌!
几次约不出人,转眼过了大半个月,陈月灵肚子里的孩子都稳了。落胎之事还是没消息,江南明没耐心了,去了一趟陈府:“伯父,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老爷腿上受了伤,也不好随意出门。万一折腾地伤上加伤,瘸了怎么办?
“再过几天,等我这腿好点后,我就去瞧瞧。”
眼看江南明板着脸,明显对此不满意,陈老爷一咬牙:“明天我就让人炖汤送到月灵手上,再看着她喝下去!”
江南明冷哼:“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着人离开了院子,陈老爷气得想骂人,合着坏事都是他干的,江南明清风朗月,什么都没干,甚至不知情?
顾秋实见陈月灵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便很少在家,两人又不是真夫妻,黏黏糊糊不像话,这也会让陈月灵生出负担。
好在余氏没有生出疑心,在她看来,儿子为了养家才整日在外奔波,不是有意不陪儿媳。不过,男主外,女主内,赚钱养家本就是男人该做的,儿女情长不适合已经成亲的男女。
成亲了,就得为孩子打拼,少一些儿女情长,多一些赚钱的野心。
顾秋实头一天夜里到了一批货,快天亮了才回家。赚钱要紧,但是身子同样要紧,他早上就没起,甚至没吃早饭,一觉睡到中午。
他昨日回来的晚,就睡在了前院的空房子。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似乎还起了争执,他被彻底吵醒,眼瞅着睡不成了,便披衣起身。
这个院子里的主子只有三个,下人十多人,但是分工明确,活儿都不算累,下人们是绝对不会吵的。至于主子……婆媳俩就更不会吵了。余氏做梦都想要抱孙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陈月灵起争执。
他站到窗前,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穿一身粉裙,正端着一碗汤硬往陈月灵手中塞。
陈月灵的母亲被气得长年在后院吃斋念佛,上一次出门已经是好几年之前,女儿带着一个乡下小子在门外想进门,她都没有出门。
李三河没有正经见过岳母,不过,院子里那个妇人不像是管事娘子,看她的举止做派,也绝对不是正经的夫人。
“月灵,这谁呀?”
陈月灵回过头,看见他后,道:“这是柳姨娘,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
顾秋实恍然:“看她这样子,好像不太懂规矩啊。我记得你说过,大户人家的子嗣身份贵重,哪怕是庶出,身份也要高于姨娘。你好像还是嫡出啊,她哪里能算是长辈,怎么敢对你张牙舞爪的?还有,你都已经是嫁出门的姑娘,是我李家的人,她这是想强迫谁?”
他越说越生气,呵斥道:“花嫂,把她丢出去。什么玩意儿,家里正经的夫人,怎么能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
花嫂是顾秋实请来的一家三口之中的妇人,闻言立刻上前,揪住柳姨娘就往外扔。顾秋实上前,将那个食盒还有碗不客气地丢了出去。
食盒落在地上,汤洒落一地,碎片到处都是。
柳姨娘自认为是个体面人,摔在地上后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狼狈不堪,气得张口就骂:“果然是乡下人,粗鲁至极。我好歹也算是月灵的半个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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