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明就以为是自己天天赖在陈府什么都不干,导致父亲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所以才有了这一顿打。
可是他脸上有伤啊,两边脸颊肿得跟个馒头似的,都不好意思见人,怎么出门嘛?
挨了这一顿打之后,又是好多天下不来床,也没法出去做事啊。
江南明一时间弄不明白父亲真正的想法,趴在床上苦思冥想。
岳氏守在他的身边:“那个青青姑娘,已经被人赎身。”
此时的江南明且顾不上跟人争面子,听到这话,颓然道:“李三河对陈月灵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他把青青接走,多半不会碰青青,只要青青没有出去接客就行。”
岳氏面色复杂:“不是李三河,好像是一位外地来的客商,青青姑娘当天就跟着他离开了府城。”
江南明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岳氏像是怕对他的打击还不够大:“喜鹊已经嫁人了。母亲配的,选的是府里的一个小管事,喜鹊自己也愿意。”
江南明:“……”
“喜鹊一定是被逼的。”
“不是!”岳氏强调,“我的丫鬟说,喜鹊母女还欢天喜地的跑去找母亲谢恩呢。”
江南明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要再说了,你出去吧。”
岳氏扶着肚子:“夫君,我想说的是,不管你的处境如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母子都不会离开你。”
“你当然不会离开了。”江南明冷哼一声,“你也没地方去啊!”
粉瑶站在门外,看见岳氏哭着出来,这才进门。
“公子,你怎么样?我想去刘大夫那里帮你求一些祖传的药膏,你额头上的伤可不能留疤,还有今天……”
粉瑶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是真的,又刚到江南明身边没多久。江南明对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伸手帮她擦了泪:“傻丫头,不要哭,大夫都说了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就行。祖传的药膏就算了,你手头的银子也不多,好好攒着,不要浪费。”
听到这话,正在哭着的粉瑶眼神特别复杂。她又呜咽了一会儿,才抬起手,用帕子去擦江南明的额头。
“你这个伤,我真的不敢细看。每看一次,就像是有人在我心上扎刀子。”
粉瑶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说实话,她的帕子擦在伤口附近有些疼,江南明想要阻止吧,看见了她的眼泪,干脆闭了嘴。
两人抱头哭了许久,粉瑶在半个时辰之后才出门。走在园子里,忽然被假山中的人拽了进去。粉瑶惊呼一声,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陈老爷后,这才放下心来。
“挺顺利的,我确定药粉已经入了伤口里!”
陈老爷叹息:“放心,等事情成了,本老爷不会亏待了你的。”
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尊大神送不走,他只能用一些非常之法!
如果江南明受伤很严重,发起了高热,只剩下一口气。他就不相信江老爷还不管儿子。
外头的那些债,说到底是江南明欠的。只要江南明不问他讨要,那些债就要不到他头上来!
当天夜里,江南明身上就起了热,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岳氏和粉瑶一宿没睡,不停地给他擦身。
陈老爷也很积极的请大夫,前后请了五位大夫,都说这热起得太快,他们没有法子退热。如果退不下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让他们另请高明。
天一亮,陈老爷就立刻跑到了江府,说了此事。
其实陈老爷没有猜错,江老爷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把儿子赶出来,并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听说儿子一宿没醒,整个人都在说胡话,江老爷坐不住了,立刻让车夫送他到了陈府。
陈府的景致如何,江老爷都没有心思看,他只看到了床上热得面色潮红的儿子。
“南明?南明?”
床上的人没反应。
江老爷一脸严肃,人命关天,此时顾不得生意,也顾不得那些恩怨了。他立即吩咐:“去请大夫,再多找几个人来把公子送回府里。”
陈老爷故作担忧地站在旁边,听到江老爷这话,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走了就好。
江南明就此死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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