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儿家位于长河村,距离张明朗家所在的小河村走路得两刻钟,这还抄了近路。如果坐马车,那就得走大路,同样得两刻钟。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都没怎么说话。张明朗常年在镇上干活,因为东家是做酒楼生意的,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假,每个月能抽出一天回家都不错了,他和爹娘相处的时间很少很少,久而久之,凑在一起都没什么话说了。
父子俩回到小河村时,日头微微偏西,特别的热。顾秋实准备先回家做点饭填了肚子再说,结果,刚进村子不久,就见不少人往村西跑去。
张父想到自家的田位于村西,并且这刚好是自家灌溉的时辰,顿觉心惊肉跳,他一把抓住一个半大孩子。
“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呢?”
半大孩子看到是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张家婶娘打我娘,把我娘都推到水里去了。这事儿没完。”
话音落下,人已经蹿了出去。
张父顿时紧张起来,孩子口中的张家婶娘是他的妻子。夫妻俩在村里从来都没有话语权,与人打架那是自讨苦吃。他们二人都习惯了捡别人剩下的东西,比如灌溉田地,所有人都灌完了,才轮得到张家。
二人从来不与人争执,妻子又怎么可能冲老人家动手?
“明朗,你先回家,我去瞧瞧。”
顾秋实比他还快地蹿了出去。
村西水渠分流处,张母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正被两个年纪大的妇人推攘着。顾秋实大喊:“住手!”
话音未落,张母又被人推到了水田之中,顿时浑身都沾满了泥浆。
看见张父到来,推人的妇人插着腰道:“你媳妇把我们家的苗都压了,你们得赔!”
张明朗的记忆中,村里人很是霸道,时常欺负夫妻俩,如今再一次亲眼看见,才发觉有的人是天生就坏。
“赔!”张父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不与人理论,立刻就跳到田里扶人。
张母浑身的泥浆,连头发丝里都是,呛咳不止。
推人的妇人夫家姓钱,还在不依不饶:“你们家灌溉的时辰早到了,本来该我,可是你媳妇不愿意,说破大天去,都是你们家不讲道理。”
张母艰难的吐掉口里的泥浆,哑声道:“我们家才开始放水,就放了一刻钟,这点水哪里够?本来我们家的地也不多,想着再放一刻钟,勉强不□□死就行了……”
顾秋实上前去扶人,此时他肚子饿,张母又这样狼狈,不是与这些人计较的时候。结果,就在他越过众人上前,想要扶亲娘时,突然左边传来了一股大力。
原来是钱大娘的男人伸手推了他,此时顾秋实一只脚站在小道上,另一只脚站在很窄的田坎上,本来重心就不稳,被这么一推,绝对要摔倒。他心一横,反手一把抓住了钱老头的袖子狠狠一扯。
随着钱老头的尖叫,两人一起倒进了田里。顾秋实动作麻利,人也年轻,飞快起身,然后装作不小心,狠踩了钱老头一脚。
钱老头再次惨叫出声,顾秋实站稳了身形后,歉然地冲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钱老头道歉:“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稳……你要不要紧?”
“你说呢?”钱老头大吼。
顾秋实扶着母亲站在了路上:“那个,看您这么大声,应该是不要紧的,赶紧回家洗洗吧,别着凉了才好。”
然后,他弯腰背起母亲,一溜烟就往家跑。
身后远远传来了钱老头气急败坏的咒骂。
顾秋实把人拉入田中时的动作太过自然,不像是故意的。张父没有责备儿子,只是担忧地道:“钱家最不讲理,回头怕是要找上门来。”
张母拍了拍身下的儿子:“你刚刚该好好给他道个歉的。”
讲道理,顾秋实道歉是很有诚意的,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出他是故意把人丢田里的。
这还不行?
“我已经道歉了啊。”
张父眉头紧皱:“姓钱的一家子,无理也要搅三分,回头上门了再说吧。”
到家后,张父立刻去给妻子烧水,又找了瓦罐给儿子熬了一锅粥。
顾秋实饿急了,胃里一阵阵烧痛。张母的热水没有那么快好,她穿着湿衣裳,烧了小锅,给儿子打了一个蛋花汤。
蛋花汤喝完,顾秋实胃里好转了许多,又主动去给张母拎水。
张母刚刚拿着干衣开始洗漱,院子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钱老头气势汹汹而来。
“你们把我推水里去了,就这么算了吗?还有我家儿媳妇,那是被你娘推的。”
张母在屋中听到外头的动静,此时她的湿衣已经脱下来了,不方便出门,只能扬声解释:“你儿媳妇是拦水的时候,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跟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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