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好的人,挨不完三十就要上西天,因此,少有人敢杀牛。
但是,只要利益足够,也有人敢干。
见儿子不动弹,吉大福乐呵呵道:“这一块卤牛肉,可花了我三两银子,本来我舍不得买,特意买给你补身的。”
林知东一脸漠然:“银子呢!”
他语气不好,吉大福无奈:“我拿去还债了,剩下的喝了点酒……我只要了一盘花生米,喝了二两烧刀子,剩下的银子都给你买了牛肉。”
林知东并没有觉得感动,心头的怒气一阵一阵上涌,他失声问:“那这几天的药喝完了,我该怎么办?”
“再去找月灵啊。”吉大福一脸理所当然,“她那个活计,来钱快,也不费力。你把这些药喝完了,我再带你去找她,顺便就找帮你包扎的大夫配药……”
有些特别无赖的男人会以自己的妻子能够赚到银子为荣,即便银子来路不正,他们也不会羞耻。但是林知东不一样,他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手头都没有缺过钱财,更没想过让自己的女人去赚这种银子。
月灵去接客,他只恨自己无能,还想着自己养好身体后赶紧赚钱把人赎回来。结果,父亲这意思,居然是让他以后靠着月灵过日子。
“我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林知东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揪住了亲爹,“去把银子讨要回来。”
他声音尖利,眼神凶狠。
吉大福有些被吓着,起身后退了两步:“我都还了债了……这样,明天我就去问月灵拿银子。”
语罢,飞快跑到了自己房里睡下,无论隔壁的儿子如何喊叫咒骂,他都当自己是个死人。
翌日吉大福真的去问月灵要银子了,他好吃懒做,还爱喝酒,本身的花销很大,但是,他也是真的疼儿子,不想让儿子因为这点事情恨上自己。
他想的是再问月灵拿三十两银子,但是,月灵还在恼恨他昨日的唐突,刚好今日那位贵公子也在,看见月灵烦忧,立刻让身边的护卫动手。
等在后巷里的吉大福没有拿到银子,反而被打了一顿,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因为付不出车资,车夫也把他给撂下了。
吉大福昨天夜里喝了酒,一觉睡到了中午,赶到月灵所在的花楼,又等了半天,挨打后等他摸出巷子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林知东动弹不得,身边也没人照顾,别说喝药,他连口饭都吃不上,后来饿得不行,把不想吃的牛肉干啃了。
因为没喝药的缘故,他又开始发热,昏昏沉沉间,听到院子门被推开。林知东瞬间惊醒过来……这是被之前那些追债的人给闹得留下了阴影,他听到外面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听那个动静,好像是亲爹。
他怕招贼,家里无钱,但万一贼人很凶,要人命怎么办?
想到此,他有些紧张,试探着喊:“爹?是你吗?”
吉大福跌跌撞撞进屋,他强撑了一路,早已经受不住,整个摔倒在儿子面前,张口就告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狠,她找人打我,打我……丝毫不顾及我是你爹,婊子无情,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回头你不要原谅她……”
林知东漠然听着。
月灵之前就说了,那些银子成全了两人的夫妻情分,以后让他保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想再管他死活。
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死缠烂打问月灵再要银子。
“若不是你胡乱挥霍,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我又没让你去。活该!”
吉大福没想到会得儿子这样一番话,都惊呆了。
“知东!”
林知东嗤笑一声。
吉大福满脸颓然地蹲在地上,没多久就起身去厨房熬药,林知东听到乒乒乓乓的动静,想着这亲爹到底是知道体贴儿子。拖着伤还要帮他熬药。
结果,他都等睡着了,也没等到药。
林知东再次醒来,外面天已大亮,今日的脑子更疼了。他想起来自己昨晚上没喝药,立刻就想要找爹,然后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呼噜声。
“爹!我的药呢?”
费了好一番功夫,隔壁总算有了动静。吉大福龇牙咧嘴过来,道:“药已经不多了,我去熬!”
林知东觉得奇怪,忍不住问:“昨晚上你不是在熬药吗?药呢?”
吉大福有些心虚,他没想到会让儿子听到动静,眼睛左看右看,见儿子直直盯着自己非要一个说法,他顿时恼了。
“我喝了药,好得快,回头才能想辙找银子来给你治伤啊。”
林知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声质问:“你把我的药喝了,那我喝什么?”
吉大福强调:“咱们父子俩总得有一个先好起来,你那个伤至少要躺上百日,我好得比较快。放心,一会儿我就出去找银子。”
男人在过去的十年里都是林知东养着,每一年的开销都不少。林家那边算得不准确,只林知东算得出来的,就不止二百多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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