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杨老爷心头一颤。
“对不起。”
顾秋实呵呵:“你知道白姨娘要把我换走的事吗?”
“当然不知。”杨老爷否认,“你是我的嫡长子,你母亲温柔贤淑,你舅舅那边也能给我不少助力,你是我们两家人的纽带,若是提前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事实上,当年我也派人寻找了奶娘的踪迹,只是费尽心思都寻不到……有两个丫鬟帮着隐瞒,前些日子夫人才从她们口中得到奶娘下落,这才能顺藤摸瓜寻到你。”
对于这番话,顾秋实还是信的。
杨老爷发现白姨娘所作所为,下意识的包庇也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权衡利弊后的决定。
杨天成那天过后,一日日虚弱下去,他怀疑自己住在府里有人对他下黑手,于是闹着要搬走。
杨老爷不放心儿子独自一个人住……即便这儿子再混账,那也是他亲生的。他还是希望杨天成尽快好起来。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杨天成在闹着搬走无果后,认为父亲是想拿他给吴大河表明心迹。
毕竟,吴大河是很能干,凭一己之力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已经积攒到了和杨府差不多的家财,家中生意交给他,一定能光耀门楣!杨天成还打听到,衙门里的大人已经注意到了那些墨条,都要了一些送去京城。
如果皇上喜欢,那杨家就是皇商,这都不是光耀门楣那么简单,而是改换门庭。
杨天成不想死,但他如今手头无钱,也没有一个得力之人,简直毫无反抗之力。他特别恨父亲的偏心,这又一次央求父亲无果后,他藏在袖子里的匕猛然挥出。
利光袭来,杨老爷下意识抬手去挡,然后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剧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他对这个儿子真的是疼爱到了骨子里,即便是杨天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从来没想过要下狠手清理门户。
电光火石间,他起身往后退,床上的人却已经扑了过来。紧接着,他胸口一阵剧痛,然后浑身上下都痛。杨老爷怒从心头起,翻身将儿子压在身下狠掐。
等到外面的随从发觉不对,扑进来将两人拉开时,杨天成已经被折腾没了。
杨老爷浑身都是伤,整个肚子到处都痛,他低头一瞧,只见衣衫上到处都是戳出来的血窟窿,他都顾不上看儿子,大喊一声大夫,然后就晕了过去。
大夫赶来,才发现杨老爷浑身上下有六个窟窿,其中有两处再往里进一寸,就回天乏术。
杨老爷觉得自己运气好又不好。
被戳了这么几刀,还能捡回一条命,确实运气好。但是,这是亲儿子戳的,就怎么都想不通。他失血太多,需要在家休养两三年,他心情抑郁,害怕女儿为给母亲和兄长报仇对他下杀手……即便不对他动手,跑去伤害长子,那也是自找死路。
他没有管女儿的想法,很快给其定了一门外地的亲事,一个月之内就准备好嫁妆将人远远送走。
杨老爷没有死,但活得费劲,他没什么力气起身,大部分的时候都躺在床上,家中生意也被迫交了出去。
即便生意在儿子手中蒸蒸日上,他还是不甘心……他还这么年轻,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呢。
再怎么想要做出一番大事,奈何有心无力。杨老爷心情郁郁,病得愈发沉重。
*
一转眼,到了顾秋实的大喜之日。
如今高玉宜还住在他安排的院子里,今日她嫁人,身边没有一个娘家人,只是身边多了不少下人,多得几乎把整个院子都塞满了,这里面有一部分是顾秋实安排的,怕大喜之日事情忙乱她没有使唤的人再弄得狼狈,而剩下的那些,则是主动来的,个个都说是邻居,其实是高老爷送来的人手。吴粮头一天搬过来陪着,装作是高玉宜的娘家人。
成亲当日,顾秋实以防有人闹事,还特意多派了近百个护卫手在附近的路口,只要看见高玉婷和高家人,就想法子将她们拦住。
高夫人从头到尾没出现,倒是高玉婷试图过来,只是必经的几条路上都堆满了潲水,味道特别臭。之前她在万家时,比这更臭更肮脏的场面都见过,那时候不得不忍,现在她却不想忍了。她宁愿不去找茬,也不想委屈自己。
婚事一切顺利。
值得一提的是,杨老爷因为深受重伤未能出席,高堂的位置上只坐了杨夫人一人。
而其他那些相熟的老爷前来赴宴过后,看在顾秋实的面子上,不管心里对于杨老爷这伤有什么想法,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担忧,都装做了一副担忧的模样去后院探望,每个人都劝杨老爷安心养病,夸他后继有人。
但这恰恰是杨老爷不能容忍的。他还年轻,因为身受重伤而满腔抑郁不得志,恨不能把已经埋了的杨天成挖出来鞭尸。
经此一事,他病得更重了,不能下床,甚至只能吃流食。
顾秋实成亲后早出晚归,但无论多忙,他都会回府过夜,每旬抽出两日陪伴妻子,或是两人守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或是出门游玩。
夫妻俩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外人得知后,最多就是羡慕或者是夸赞两句,也有一些人认为吴大河装不了多久,毕竟优秀的男人身边诱惑太多,只要一伸手,大把女人往上扑。
但即便是后者,也承认吴大河如今对妻子是真心的。
这样的真心旁人见了多是羡慕,但也有人不高兴,那就是高玉婷。
她最近不敢再到夫妻俩面前来闹,顾秋实以为人消停了,这天坐着马车出门,忽然看到有女子在街上卖身葬父,那女子浑身都是伤,看着特别凄惨。顾秋实经常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一下需要帮助的人,见状吩咐身边的随从:“你去给她一点银子。”
随从也习惯了主子时不时的善心,立刻奔了过去,很快赶回。
结果,当天下午杨府门口就多了一抹倩影,非说是要来报答主子的恩情,即便不能伺候主子身侧,也愿意当牛做马在府里做个洒扫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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