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四十岁不到,别人能够抗动的货物,他都能搬得动,正直壮年,力气也大,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年老之后的事。也没有细想过大儿子会不会孝敬孝敬……毕竟他有三个儿女,小儿子是出了名的能干孝顺,唯一的女儿嫁人之后也在娘家进出,大儿子在这附近一片名声特别好。
但是,如今女儿嫁了人,以后再也不能回娘家。小儿子一心奔着亲爹去,这么久都不拿银子回家,多半再也指望不上。也就是说,他们夫妻年老之后,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大儿子。
可是大儿子从第一天开始上工,拿到的工钱就从来没有拿回家过,基本上还没到家就已经发完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他们夫妻倒下或者有个病痛,大儿子手头无钱,身边无人,没人伺候他们不说,连看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想到此,廖父心头陡然蔓延起一阵恐慌。
心里发慌,口中却道:“那你等着看吧。兄弟三人之中,文杰最贴心,他才不会像你这个白眼狼似的不管我们夫妻!”
廖文宇没有不管双亲,过去那些年,他赚到的银子没有上百两也有大几十两,这些银子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花,不说能够买下这么好的院子,像廖家所住的那种院子是绝对买得起的。
才十七岁的年轻人而已,凭着这个赚钱的速度,假以时日,一定能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家业。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顾秋实摆摆手,“走吧,再不走,我真去找亲爹了。”
“你……”廖父气得踹了一脚椅子,“当初老子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顾秋实呵呵:“我要是没有生下来,你早就已经没了妻子。也是,你如今外头有相好的,可能正合你意!”
廖母生孩子伤了身子,不太可能圆房,那时候廖父还很年轻,一直在暗中跟一个女人来往,这些年,他赚到的工钱除了自己喝酒花掉了一部分之外,剩下的都给了那个女人。
这件事情廖父做得很隐蔽,即便外头有些风言风语,常年不出门的廖母是听不见的。
廖父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太多的人知道,尤其不想传入妻子耳中,皱眉问:“你这话是何意?”
“我都已经听说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傻。”顾秋实轻哼,“哪怕你否认,我知道那些事是真的就行了。”
廖父:“……”
顾秋实语气加重:“滚!”
闻言,廖父想要吼回去,却也只是想一想,张了张口,还是灰溜溜离开了。
*
转眼到了大喜之日,有顾秋实和夏大年两个不缺银子的人多多安排了人手,婚事一切顺利。
廖文玉的嫁妆没到十里红妆的地步,但在这周围出嫁的姑娘中算是头一份。不光是有家具,衣食住行能够用到的东西通通都有,甚至连寿材都抬上了。
寿材是大户人家才会给女儿长辈的嫁妆,意思是自家姑娘从生到死都不用夫家的东西,意在给自家姑娘撑腰。
夏大年如今只有一个人,因为姑姑的缘故,他和所有的亲戚都不亲,成亲当日,怕太过冷清喜气不够,他干脆摆了流水席。
三十桌的流水席,所有看见的人都能去吃一顿,不拘贫穷富贵,只要不浪费,想吃多少吃多少。并且他还放出话,不收任何贺礼,吃饭的人只需要祝福他们夫妻就行,流水席一连摆三天。
等于住在这附近的人三天不用开伙,此消息一出,众人都赶了过去。
相比起廖文玉出嫁的风光,柳五那边就小气得多。
首先柳家夫妻不答应这门婚事,不愿意在此事上多费心思和银子,再说,柳五已经娶过一回妻子,不说花了多少银子,至少是花过一遍了。这一次又娶……其他的兄弟都很不高兴。
如今还没分家,银子花在他身上,落在他们手里的银子就会变少。
于是,柳五穿了一身大红衣衫……租来的。提着一个包袱跟着红叶回家。倒不是他想走路,而是他不会骑马,害怕在马上摔倒,上都不敢上。总不能坐花轿吧?
柳五进红叶家门时,听着另外一边的锣鼓喧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当拜堂后有人端了茶水过来,让他跪在地上给长辈敬茶时,他满腔羞愤,脸都气得通红。
他是单纯的想要和红叶在一起,并不是想做上门女婿。
红叶看到他不愿意,握了握他的手,低声哀求道:“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爹娘一个面子。”
柳五:“……”
他给了红叶的爹娘面子,谁给他面子?
今日过后,他一定会沦为众人口中的笑话。若不是外头有满堂宾客,他真的想起身就走。
他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冲动,乖乖敬了茶。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入了新房,有人恶作剧,在他入新房时给他戴了一张盖头。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柳五勃然大怒,一把扯下那个红盖头,直接扔到了院子里的地上。
“我是男人,男人戴什么盖头,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他气得面红耳赤,谁都看得出来他动了真怒。何家长辈面色不太好,何府出声:“那是红叶的表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柳五上一次娶妻,因为廖家夫妻需要女儿出嫁后还回来照顾,对女婿是处处贴心,从来不敢说一句重话。也就让柳五习惯了在岳家面前大声说话。
但是何家不同,他们是招赘婿,即便知道柳五会不高兴,夫妻俩还是将敬茶和红盖头也安排上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女婿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对他们夫妻耐心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书看累了就去欣赏音乐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