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巧垂下眼眸,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已经明白了婆婆性情大变的原因,正如每次镇上的弟妹回来时一般,如今她有了一个出息的弟弟,所以,婆婆不会再和以前那样针对她了。
张铁柱回过神:“吃饱了,人虽然多,但饭也做得多。”
“你岳父岳母养了一个好儿子,好日子在后头。”张母欢喜道:“这料子可真好,文巧啊,我裁个几尺,给莹儿和狗蛋做身新衣行不行?剩下的全部给小草,冬衣夏衣各做几身,稍微做大一点,等她穿不了了,再给莹儿。对了,这些孩子的头花稍后你拿去藏起来……给狗蛋一两朵就行,省得他扒拉小草头上的。”
黎文巧唇边嘲讽的笑容更深。
果然是不一样了。
婆婆这话里话外,对她们母女都是维护之意。那么,投桃报李,她和张铁柱的料子也该分一些给公公婆婆,总不可能年轻人穿得光鲜,而家里的老人穿破烂吧?
往日里对黎文山巧冷嘲热讽的弟媳妇此时像是睡着了,从头到尾没出现。
张铁柱听出了母亲话中对自己的维护之意,心中欢喜不已:“娘,我的料子分一半给你和爹……文巧那个太花哨,您一把年纪穿着不合适。”
“行!”张母乐呵呵的,“她要是愿意,就给你两个弟妹各做一身,反正这么大一卷料子,分出来两身,她自己还有不少。”
张铁柱一听这话,觉得有理,当即答应下来:“地里活儿多,文巧不得空,这做衣裳的事要麻烦娘帮忙……”
“不麻烦!”
“不麻烦。”
婆媳俩异口同声,张母有些意外:“文巧,咱们就跟母女似的,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做衣衫的手艺不错,不会浪费了你的料子。”
黎文巧认真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料子我要带走,所以不麻烦你了。刚才三弟说愿意带我们去城里做事,我已经说了要去。”
“你去?”张母惊得声音都大了,“你会做什么呀?洗碗扫地这些活儿你做得不精细,即便是去伺候人也会被嫌弃。”
眼看儿媳妇不说话,满脸的倔强。张母知道她铁了心,立刻改口,“要是文山承诺会照顾你,那你就去,趁着年轻多赚点银子。只是……你只有小草一个女儿,这还得趁着年轻生孩子呢。要不,过两年再说?”
“要么我和孩子走,要么我和孩子带他一起走。这个家,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黎文巧说完,自顾自回了房,关门之后又喊,“铁柱,把那些料子和东西给我拿进来,别人有的时候没想过分给我和孩子,如今却来分我的,我就是分了,他们好意思要吗?”
张母还当着家呢,绝对不允许儿媳妇忤逆,尤其是往日里最听话的大儿媳,必须得把人压服了。
“文巧,不是我不让你们去,而是地里的活儿多,家里根本忙不过来,铁柱是绝对不可能去的,你们母女单独在外,也不让人放心……你如果非要去,那我就只好去找你娘家商量了。”
出嫁女是婆家的人,娘家插手太多不合适。
黎文巧心中一紧,她跟文山说了要去城里,但是,没说自己的婆婆不答应。
万一文山怕麻烦,拒绝了她同行,她想去也去不了。
一瞬间,黎文巧都想破罐子破摔继续留下,反正文山如今富裕了,婆婆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刻薄她……可她又实在忍不下心里的那口气。
此时已经是晚上,各家都睡了。张母再想找亲家商量,也得等第二天。
翌日,黎家人都起晚了。
黎家今日多了顾秋实,早饭要丰盛一些,丰盛就代表麻烦,等到吃早饭时,天都快过午了。
这边还吃着,张母就从门口路过,她打了一声招呼,说是要去地里看庄稼,直接掠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黎家人吃完,文秀洗碗时,张母才绕了回来。
两家是姻亲,比村里的其他人要亲近一些。边氏随口打了招呼:“亲家母,进来喝碗茶坐一坐。”
其实,三儿子难得回来,边氏从心底里不愿意有外人在这里打扰一家团聚。
知情识趣的人,即便是黎家请了,也会拒绝进门。张母却不管这些,进门后笑着夸道:“好久不见文山,上一次听说文山带了个跟仙女一样的媳妇,我还说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目光转向顾秋实:“结果等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这一次怎么没带媳妇回来?是不是城里的姑娘走不惯咱们乡下的土路,吃不惯我们的粗茶淡饭啊?”
这不明知故问么?
李清欢从来就不知收敛为何物,上一次来看到这院子里情形气得大喊大叫,附近的人肯定听了去。
张母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顾秋实并不意外,这世上盼人无恼人富的人多了去了。
顾秋实一脸坦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那是我未婚妻,那时还没成亲呢,她跟家人置气,哭着闹着要和我定亲,其实是为了气长辈。吃过了苦,回去之后跟长辈说开了,自然就退了亲,我也拿到了赔偿。”
张母好奇:“赔了多少?”
顾秋实似笑非笑:“伯母,此事不方便告诉你。”
“哎呀,都是一家人。”张母摆摆手,“不说就算了。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昨晚上听文巧说,她要跟你们一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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