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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又去了一趟古家,他和古玉宜的婚事定在一个月之后,因为古玉宜是姐姐,因此他们的婚期在古玉梅之前。
之前一直没机会见那位柳公子,偏这日在门口碰上了。
柳厚一身浅色衣衫,文质彬彬的模样,从古府出来准备离开时看见了顾秋实。
“黎公子。”
顾秋实含笑:“柳公子这是要走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柳家也听说了黎文山手头那些墨条之事,本就想找机会拉近关系,还有,柳厚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还早,便提议,“黎公子,我一直拿玉宜表妹当亲妹妹看待,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亲戚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我去缘玉楼席开一桌,咱们兄弟俩坐下来喝上几杯?”
顾秋实即便有时间也不想浪费在他身上,今儿是来探望未婚妻的,是未婚妻不够温柔美貌么,他疯了才会跟一个臭男人去喝酒。
“不方便呢,我今日想带玉宜去试嫁衣,今儿还比较重要,这是最后一试。”
柳厚眼神黯然了一瞬,复又强打起精神:“那就吃顿便饭,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的。这样吧,你带上玉宜表妹一起。”
他盛情相邀,顾秋实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多半是为了生意,兴许还有点儿意难平。
听古玉宜那个意思,在柳厚与古玉梅好上之前,柳家母子可一直都惦记着娃娃亲。也就是说,过去的许多里,柳厚都拿古玉宜当未婚妻,那么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这短短一年就能消散的。
必须要让这小子死心。
“也行。”顾秋实看向门房。
门房早就等着吩咐了,立刻跑了一趟。
等姑娘家出门得有耐心,顾秋实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翻着,都不看门口。
比起他的耐心十足,柳厚就有些不耐,他是站着,后来站不住跑去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时不时的就过去问门房到底还要多久。
顾秋实看着眼里,啧了一声。
小半个时辰之后,古玉宜一身浅色衣裙出门,整个人清新淡雅,顾秋实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跳下马车抬眼望去,顿时眼睛一亮。
“玉宜,来!”
古玉宜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除了两个丫鬟之外,还有盛装打扮的古玉梅。
古玉梅向来就喜欢大红大紫,今天衣裙上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她容貌白皙,往大门口一站,人比花娇。
她自认为无论容貌还是打扮都比古玉宜出彩,踏出大门时早已经准备好享受门口两位公子的惊艳目光。
可惜,两人谁也没看他。那个黎文山跟个瞎子似的,只看边上的古玉宜,而表哥……先是看了古玉宜,然后才看向她。
古玉梅:“……”
算了,不管表哥先看的是谁,最后看的是她就行了。
“走吧。”
柳厚有些不愿意,他想要跟黎文山说的那些话不适合让古玉梅在场。不过,人都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家人撵回去。
马车一前一后往缘玉楼而去,古玉宜不喜欢大红大绿,也知道妹妹的装扮抢眼,好在未婚夫没有看她……对于此,她心里特别慰贴。
从小到大,父母的宠爱也好,亲戚也罢,即便是对她没有恶感,也会对古玉梅生出更多的好感。她都已经习惯了。
好在未婚夫不是这样。
一路上,古玉宜心情不错,关于未婚夫身上的那些溜烟,她也听说过:“你不用为了我给柳家面子,人心易变,当初姨母对我或许是真心,但……那一次我从郊外回来,让爹和夫人在嫁妆和婚事上二选一。姨母还出面了,那意思还想让我分出一半嫁妆给玉梅。”
当时险些没把她气死。
她若不是遇上了黎文山,那天都不能全身而退,名声败坏是一定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嫁给下人之子,运气差点,连命都要搭进去。
刚刚死里逃生,姨母却让她将嫁妆分给仇人。古玉宜又是难受又是愤怒。
当初她母亲走后,全靠姨母照看她才能平安长大,那时候姨母对她的心意是真的,但后来改变主意换了儿媳妇,想要抢她嫁妆也是真的。
这就让人特别纠结。
“我娘是庶女,姨母也是庶女。她们俩的嫁妆差不多,虽说姨母出嫁之后夫家稍微好点,但那只是明面上,姨母的压箱的银子早已被柳家诓去做生意且还赔了。后来姨母生了一儿一女,嫁妆还有补贴女儿娶儿媳妇,四处一分,真就剩不下多少了。而我娘……早就看出我爹不靠谱,一直将自己的东西牢牢握着,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按规矩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古玉梅当初也是气死我娘的罪魁祸首之一,姨母居然让我分她一半嫁妆……”
顾秋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生气,不管别人对你变不变,我对你的心意始终都不会变。”
古玉宜笑了:“我很生气,但还是答应了。就当是用这一半嫁妆买了他当初的维护之情。所以,我不欠她什么,这词就算了,若还有下一次,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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