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银子,周常平一个人肯定还不起,到时肯定得让家里长辈帮忙。
而家里是老两口当家!
让老两口还这个银子,跟让他们兄弟出有什么区别?
兄弟二人这些年带着妻儿辛辛苦苦干活,手头一个字儿都没有,所有的银子都是老人收着的。
“娘的,合着扯了半天,还是我们兄弟出钱给他娶二房!”
周槐树脾气躁,当场就要摔酒杯。被周柏树给拦住了,兄弟俩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发脾气,过了今儿,我们去找长辈分家。分了家之后,谁欠的债谁还,跟咱们就没关系了。”
如今大概也只有这一个脱身之法了,周槐树心里烦躁得很:“死畜生,简直是被宠坏了。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娶个二房,一转眼就要生两个孩子……爹娘不教训,反而还纵着。咱们这些亲儿子都没这个待遇呢。”
酒入愁肠愁更愁,兄弟俩喝了个酩酊大醉,院子里的事情一概不管。等他们酒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值得一提的是,周常平娶第二个妻子,又重新选了一间新房。本来周家人多,屋子就不太够住,他这是把周柳树夫妻俩挤到了柴房去。
周柳树不愿意睡柴房,跑去跟几个侄子住。何三月不敢去找夫家侄女,只能在柴房打地铺。
吃午饭的时候,周槐树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家还没有过娶二房的先例,常平干的事我实在看不上,爹 ,树大分支,把这家分了吧。以后我们各过各的,常平有本事娶十个八个,那也不关我事。”
周柏树也想分家,附和道:“这是我们家办喜事,长青他几个舅舅都没来,说是丢人。这事儿也不是我干的,平白让我在岳家面前矮了一头,要是不分家,外人骂的是周家,把我们也囊括了进去。爹,分家了吧,我们也不说让您跟着大哥住,回头我们三兄弟轮流伺候你们。谁要是伺候得不好,你们就多住一个月,住舒心了再轮换下一家!”
周柳树对于分家是无所谓的,女儿已经嫁了,他即将要抱孙子,还一抱就是俩,家里这么多人,不怕没人干活。
周老头听了两个儿子的话,目光在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发现竟然没人说不分家,顿时心中一凉,也知道兄弟几人这是离了心。
都离心了,勉强凑在一起,只会让大家生怨气,他叹息一声:“分吧,去请村里的长辈来。就说是我们年纪大了,不想再当这个家,要把你们各自分出去。”
长辈还在,晚辈闹着要分家那是不孝。他这么一说,就把分家的事揽了过去。如此 ,没有人能说周家的不对。
周家人多事多,如今要分家,很快闹得沸沸扬扬。
顾秋实院子里在盖瓦,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他也起身过去。
因为顾秋实这边在干活,是有人过来闲逛说起此事,众人才知道消息。顾秋实过去的时候,兄弟几人已经分好了家里的地,正准备分今年收进来的粮食,接下来再把家具物什锅碗瓢盆一分,事情就算成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就连何三月也欢喜,家里的人这么多,就数她干的活儿最多。她不敢不干,但这分了家之后,家里的人少了,她做的事也会少,不说别的,二房三房那四个皮猴子,包括两个姑娘的衣衫就不少。分家后,那几个孩子吃什么穿什么,都再用不着她来管。
顾秋实一步踏进了院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心情不错,笑盈盈问:“听说你们在分家?”
众人:“……”
周家人心头咯噔一声,突然就想起来了借据的事,本来他们就没打算还,写完就抛到了一边。
这一分家,江大年来追债也正常。就是村里的其他人家,分家的时候,也容易惹来债主。
这讲究的人家不会赖账,家里欠着债,分家时也会把债分清楚。但那不讲究的人家就会刻意忘了这件事,家一分,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债主登门就说自己不知道,反正不是自己借的,谁借的谁还。但借钱的人也没把这银子全花在自己身上,肯定也不还。
总之,聪明的债主都会在别人分家的时候登门,把债务的归属弄清楚。
顾秋实掏出了那张借据:“分家也行,记得把这债还了再说。”
大部分的人分家,都会把所有的家底拿出来,比如多年攒下来的银子,藏起来的粮食……真要是全部清算干净,也能还得起那张借据。
但是,这些东西是周家人安身立命之本,让他们拿来还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周老头面上有些下不来台。只有那没本事的长辈,才会在分家时给自己的儿孙分债,且家里欠江大年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分了,以后再说。”
分一堆债给儿孙,他没那个脸。
也怪这三成粮食来得太容易了,每年都能收一笔……他们从来也没想过要还,平时多吃点,就吃完了。
如果从一开始没有这三成粮食,家里的日子苦一些,但也能过,一天多吃一点儿,十多年下来积攒了这么大一笔债务,周老头都有点后悔了。
周家兄弟几个面色僵硬,兴致高涨的他们此时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父亲的意思很明白,在没有还清债务之前,家是分不了的。
可家里欠着那么多,根本不可能还清……那岂不是表明他们还得在同一屋檐下住上许多年?
合在一起住可以,但周常平外面借的债他们是真的不想帮忙还。
周槐树起身:“爹,不分家也行,但是常平借的债你们不许帮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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