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这么多人,院子里住不下,顾秋实零食又搭了几间房。
之前顾秋实挺低调,如今接回来了周平月,又请了两个人伺候,还又建了屋子。众人有了几分秦大头真的富裕起来了的真实感。
当然,因为过去大半年里好多人想占秦大头的便宜最后都没讨着好。如今看秦大头日子好过,众人也生不出从他手里拿好处的心思。
周平月偶尔还会带着丫鬟去村里走一走,她想换上布衣,被顾秋实阻止了。
“你若穿得朴素,村里人以为你落魄了,那些年轻后生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顾秋实一脸认真,“你还是穿富贵些,他们养不起你,自然就不敢打你主意。”
至于抢,村里还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周平月若有所悟,不光打扮得华丽,之后还特别娇气,去路旁摘野菜,都是站在路上指使丫鬟,但凡有东西拿,那都是在丫鬟手里。
当然,旁人眼中的周平月还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她住在村里,但凡和谁说上一句话,那人都会觉得受宠若惊。
老两口觉得天天吃这么多菜有些太奢侈,不过,这些菜是拿来招待周平月,他们又觉得是应该的。
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是周平月给的,无论她怎么吃,总归是吃不完。并且,周平月还经常让丫鬟去镇上采买,大部分东西都是她买的。
家里不吵不闹,顾秋实得了空也经常去镇上。
杜老大死了,就在顾秋实到家的当天晚上,他就断了气。
杜家有丧,身为亲家的张家人该准备不少治丧的东西,比如白幡,还有不少要烧给死人的物件,大部分轻便又占地方,还不能叠压。而这些东西,都需要张家请人搬到镇上。
张家人没好意思再来请顾秋实,也没去请虎子。
当然,虎子那一次被算计,虽然没有付出代价,但着实把他吓得够呛。即便是张家登门去请,他也不会帮忙。
顾秋实在镇上买东西,听说杜家出了事。
杜家在吵架,大门口围了不少人。顾秋实也挤过去看热闹,还没看清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先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
他抬眼一瞧,刚好看见秋妮被扇得摔倒在地上。
杜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打人的是杜父,他瞪着儿媳妇,眼神凶狠:“你个贱妇,再也不配做我杜家妇,赶紧给我滚!”
正值秋日,天气还不错,众人都只穿了单衣,秋妮披麻戴孝,浑身上下极其简单,一点首饰都没有。
秋妮能够和众多男人私底下往来,本身长相不差,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此时她一身孝服,帽沿遮住了额头,小脸惨白,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她摔倒在地上后,眼泪滚滚而落:“从我嫁进门的那天起,孝敬长辈,有弟妹,还为杜家生儿育女,这期间受了多少委屈,你是知道的呀,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夫君刚去,你就要撵我走……凭什么?我不走!”
“我儿子当时被蛇咬,明明可以去城里求得一条生路,你却要把人往家里带,害他惨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杜父满脸愤然,“外头都说你水性杨花,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你是起了改嫁之心,但又怕我儿不放人,所以故意见死不救。我只恨当初瞎了眼,为我儿聘了你这个蛇蝎妇人过门,若不是你,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
杜父说到这里,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整个人一头栽倒。
院子里又是一阵忙乱。
在这忙乱之中,所有人看向秋妮的眼神都不对了。
杜母惊怒交加:“把这个贱人给我丢出去,她不配给我儿披麻戴孝。”
立刻有好几个杜家的亲戚冒了出来,将秋妮直接丢出门外。秋妮的爹和弟弟试图阻止,还被人暴揍一通丢到了街上。
众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下的人无论办红白喜事,都希望一切顺利,最好从头到尾没有人闹事。
现在倒好,杜家人自己闹了。
秋妮险些没被气死,事到如今,她连院子都进不去,再蠢也知道了杜家人的打算。
这些年她和杜家父子互相配合,收敛了一笔不小的钱财,不说那些还没有收拢回来的银子,就是已经拿到的都不少,也就是不敢将这些钱财显露于人前,不然,杜家完全可以买房置铺,成为在镇上有名有姓的富裕人家。
这再多的钱财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家里办丧事,秋妮得跪了又起,起了又跪,院子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那些贵重东西和银子银票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真带在身上,丢了怎么办?即便没丢,露了富也不好啊。
杜家掐准了她不会将贵重东西带身上,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她撵出来,之后再不许她进门,那她留在杜家的东西就只能属于杜家人。
更气人的是,秋妮明明知道他们的算计,却不能叫破。
夫妻俩干的那些事情上不得台面,追究起来还会被入罪,如今杜家老大死了,人死债消,即便是到了公堂上,杜老大最多就是丢脸,总不可能把他挖出来鞭尸。
即便真的挖来了又如何?
人都已经死了,又不知道痛,又不会觉得丢脸。
也就是说,事情闹开,倒霉的是秋妮自己。
想到此 ,秋妮站在门口,整个人险些没气疯。秋妮的爹明显也想到了此处,看向女儿:“现在怎么办?”
秋妮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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