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继续,但江六元对这门婚事已没有了原先那么期待。本来大夫都说他的伤有可能在乡试之前养好,受了这个打击,他借酒消愁醉了两日,手伤到底是没能养好。
*
何浩品受伤很重,何夫人给儿子请了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大夫也说不能保证将他治好,只能尽量延续他的日子。
大夫私底下还跟何夫人说了实话,最多两年,快的话可能半年。
何夫人得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掩饰自己心情和想法的人,何浩品很快发现了端倪,得知自己只能活半年。更目眦欲裂,恨不能把江六元挫骨扬灰。
何浩品心中愤怒不已,一生气,再次撅了过去。这一昏迷又是三天,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情绪不能再激动,否则,下次昏迷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他要死了!
饶是何浩品有了想死的念头,那也只是他想死,而不是被逼着不得不死。
他越想越怒,沉下心来准备给江六元一个教训。
原本他的打算是以牙还牙,找个花娘接近江六元,将那种脏病染给他,让他慢慢绝望。
但是,何浩品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想再磨蹭。悄悄挪用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亲自跑去外城见了个人。
原先他让人为难薛斯年时,就想过找此人。
那人功夫很是厉害,据说是在京城那边结了仇家被人追杀,才跑到此处隐姓埋名度日。他也是偶然的机会下才从一个同窗口中的得知此事,原本他打算让此人去对付薛斯年……如今对付江六元也一样。
其实何浩品并没有放弃找薛斯年的麻烦,只是他如今自顾不暇,忙着应付江六元,且顾不上那头。
那人是个亡命之徒,只要给足了银子,没什么事他不能干的。
何家的底子越来越薄,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还是足以打动他。
何浩品从外城往回走时,心里特别放松,浑身疼痛的他靠在马车上甚至还有心情哼小曲。
忽然,马车停下。何浩品懒得掀帘子:“为何要停?”
车夫兼随从的声音传来:“遇上薛秀才了,他似乎有事找您。”
何浩品有些意外,撑着身子掀开帘子。
顾秋实是去书肆里送稿子的,他如今其实不太缺银子,只要他愿意的话,放出消息后会有不少人捧着银子上门求墨宝。
但他不想这么干,真要卖字,考中了举人之后,价钱会翻几番。
再有,他写的稿子是个大长篇,到现在也没写完,做人要有始有终,还有不少人等着下文呢。即便是要封笔,那也得将这个故事写完。
送完了稿子,取了上个月的酬劳,出门就看到了何浩品的马车。
顾秋实把人拦下来,纯粹是为了看他笑话。
饶是他早就听说何浩品如今处境不妙,真正看到他,还是挺意外。
一条胳膊吊着,满脸鼻青脸肿,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何浩品冷哼:“装什么?你不就想看我笑话吗?”
顾秋实颔首:“对,我就是想看你有多惨。想当初你还针对我呢。”
闻言,何浩品心情格外复杂。
如果说还没和离的时候他对表妹是有怨气,和离了后就变成了恨意。如今再想起表妹,只余满腔怒火。
当初那种非卿不娶的执念,早已经烟消云散。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要回了。”
何浩品知道自己对不起薛斯年,可那又如何?
他人都要死了,对得起对不起的,这辈子就这样了。至于道歉……他命都快没了,实在不想再对人低头。
若薛斯年还要与他计较,那也是下辈子的事。
“走吧。”
何浩品靠回了软榻上,帘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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