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脑子里就像是长了草, 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贺香莲恍恍惚惚,抱了柴草去烧火。
兄妹三人特别兴奋, 陈阿秀难得进厨房, 这会儿也不嫌弃烟熏火燎, 跑到厨房里帮着一起揉面。
“刚才在镇上太高兴了,应该买点肉回来。”
陈阿伟赞同这话:“要不我现在去买?”
“这会儿去已经迟了。”小叶有些不能理解他们的兴奋,对她而言, 家里的人越少越好。公公回来了,只吃不干的人又要多一个,比起家里多一个男人,她更希望弟媳妇早点进门, “明早上再去买吧。对了,顺便跟屠户定一下喜宴要用的肉, 这一次最好先给银子,省得又忘了,害人家上门来催,那多不好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想赖账呢。”
说到先给银子时,小叶的眼神一直注意着婆婆神情。
她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但是男人打听过,胡大锣拿走的那些银子是家里所有的积蓄,现在宴席买肉的钱都拿不出来,之前一家人商量着哄不回胡大锣就只能去借……小叶扯这么多,就是想让婆婆醒悟,赶紧去问才回来的公共手头有没有钱。
贺香莲听到银子就觉得心烦:“吃什么肉?日子要省着过……”
她这一发脾气,兄弟俩后知后觉想起了积蓄被人讹走了的事。
陈阿志和小叶是夫妻,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忍不住问:“娘,爹在城里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要不你问一问?”
贺香莲心中一动。
对啊!
胡大锣在陈家干这些年,也拿走了二十两银子。陈皮在城里帮工,怎么也要比二十两还要多才对。
不过,夫妻俩分别多年,早已不如原先亲密。贺香莲也不好意思在人才刚进门凳子都还没暖热的时候就开口问银子。
她想了想,决定把这事交给婆婆。
饭做好了,虽然没有买新鲜的肉,但把家里剩下的十多个鸡蛋全部炒了。
说实话,这顿饭对于陈家来说算是不错,可对于在城里待了多年的陈皮而言,这饭菜就差强人意。
祖孙三代还开了原本给陈阿伟娶妻准备的酒,总共有三十斤,几人喝了个痛快。
陈婆子在边上看着,眼睛一直都是湿润的。
贺香莲凑了过去:“娘,不知道孩子他爹有没有带银子回来,咱们该定肉了。要是孩子他爹那里没有,咱们就还得去借。”
陈家二老挺好面子的人,若非走投无路,真的不想跑去别人面前低头借钱。
陈婆子听到儿媳的话,立刻就想要去问,可看祖孙三代喝得高兴,便没上前。不过,儿媳妇上来就问儿子要银子,这让她心里很不高兴。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老大没带银子回来,你还不让他上床了?”
贺香莲:“……”
“娘,我这还不是为了阿伟。孩子他爹又不是外人,咱要早做打算。也是刚才阿秀刚才说该买块肉庆祝一下,话赶话说到了买肉的事……我想起来上一次让人家屠户追到家里来要钱,当时闹得挺大,挺丢人的,要是有银子,咱们这一次先付账…… ”
她心里有点慌,说话语无伦次。
陈婆子今天心情好,看到儿媳妇慌慌张张解释,那点火气瞬间就消了。
“回头我问一问他。你去把被子换过,既然老大回来了,以后你们夫妻俩就好好过日子吧。你多用点心思,把人笼络好,别让他又生出离家的心思。”
贺香莲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陈皮是被那个寡妇给勾引了,鬼迷了心窍一般抛妻弃子连亲爹娘都不要了也要跟着去城里。婆婆这话说的,好像是她不够温柔才导致了陈皮不归家。
她想要辩解几句,又见婆婆没心思听自己说话,心知说了也是白费唇舌。于是回房铺床。
陈皮这些年在城里,很少能喝得顺心满意,难得有人纵容着,他一个人就喝了两斤多,醉得不省人事。
醉成这样,自然不能成事。
贺香莲被酒臭熏了一晚上,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以前胡大锣也喝酒,但酒这东西金贵,且她不许他喝得烂醉,夫妻十载,他从来没有醉到等着她照顾的地步。
若是胡大锣这么干,贺香莲早就发火了。
但陈皮才刚回来,贺香莲很害怕自己一发脾气他又再次离开,只能捏着鼻子起身开窗通风。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贺香莲正准备出门洗漱,穿衣时腰忽然被人抱住,她倒没有被吓住,就是觉得有点恶心。昨天晚上陈皮是醉睡着的,脸都没有洗,更别提漱口了。
她身子僵硬,有几分抗拒,陈皮瞬间就察觉到了,质问:“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姓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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