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睛,转身往外走,“我去劝劝你爹,让他再进来一趟。一会儿你抓住机会好生求一求,务必让他给银子帮你赎身。”
顾秋实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娘,别去了,没有用的。”
谭母哑然:“你是他亲儿子,他不会不管你。”
“他会!”顾秋实语气笃定,“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妻儿的存在。你说他是有了足够把我们兄妹俩赎身的银子,但就在方才,他还让我好好伺候主子,还因为我将妹妹放出去了而生气,说我阻拦了的妹妹的青云路。他从头到尾就想让我们兄妹留在魏家兄妹身边当牛做马!”
谭母愕然:“真的?”想到儿子某句话,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急问,“你妹妹已经赎身了?”
“你看,这么大的事情,他明明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在你面前却一句都不提。”顾秋实看着谭母希冀的眼神,点头道:“我娶的这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这婚事是公子安排的,他也不管我愿不愿,直接安排了这个院子,给我换上这身吉服,让我跟喜婆一起去迎亲。且在此之前就已经警告过我,这门婚事有名无实。”
谭母皱了皱眉:“他图什么?这不是瞎折腾吗?万一走漏了消息,于他名声也不好啊。”
顾秋实不打算瞒着她:“因为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他看上了那个女人。”
谭母愈发想不通:“像魏公子这样的身份,清白又长相好的姑娘大把,只要他愿意,还怕没女人伺候?”
那家世好长相又好的姑娘不好找,那就只找长相好的,因为身份低,还不用给名分。
顾秋实接话:“所以他有病嘛。像这种主子,他还让我好好伺候,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谭母沉默下来,她双手紧紧握着,手指几乎扭成了麻花,走了几圈后突然停下:“看来指望不上你爹了。这样,你先安心当差,回去我想办法把家里的银子拿到,最多几个月,我就把赎身的银子送到你手上,然后你再找机会跟主子求情。二子,你别着急,再等等。”
“娘!”顾秋实打断她,“如今我想要赎身,单纯给赎身银子是不行了。”
谭母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光要炒菜,还要招呼客人,她不是个傻人,从儿子说的这些话里,她已经猜到儿子想要脱身不容易。
此时得了儿子的准话,她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大不了,我们翻倍给银子。三妹已经离开了魏府,用赎两人的钱来赎你一人,魏府又不亏本,说起来,你还帮他们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呢。”
顾秋实摇头:“你就算是给赎十人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放了我。娘,你可以想法子拿到银子,但别给我,自己好生收着。大哥今年都十八岁多,想法子帮他说门亲事,越往后拖,越不好说。”
谭母张了张口。
这些年,她带着一双儿女拼了命的干活,四妹小小年纪就很懂事,跟着一起熬夜。
一家人都一门心思想把兄妹二人赎回来……后来她发现男人好像没那么想接一双儿女回来,但她看清楚此事,已经是近两年的事。
也就是这两年她才悄悄攒私房钱,但……谭利民很精明,采买一直都是他。之前谭母对他毫无防备,一心想着积攒银子救儿女,平时能省则省。十斤油要用多久,一斤菜能炒多少盘,她都告诉了谭利民。
所以,哪怕谭利民不在铺子里,他只凭着买到的菜,就知道家里有多少盈利。
大儿子到了年纪,谭母也想过先说亲事……虽然给一双儿女赎身很要紧,但说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花不了多少银子,还有,家里多个人,他们也能轻松点。说不定还能问未来亲家借点银子,先把一双儿女救出来!
当然了,谭母也知道自己自私,家里抱着这样的心思,进门来的儿媳妇简直是倒了血霉才会遇上他们这样的婆家。所以,在男人提出先救一双儿女,等兄妹俩回来之后再给大儿子说亲时,她没有激烈反对。
因为家里已经有三十多两银子的积蓄,赎一双儿女回来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可现在她发现,虽然银子够了,但想要接儿子回家却很艰难。
“娘,日子总要往下过,我这都娶妻了,大哥还没娶,不像话嘛。”顾秋实握紧她的手臂,“我会好好的,您别惦记我。我早发现了爹的不对劲,三妹赎身后立了女户,也有自己的院子……这是我用婚事换来的,也是三妹辛苦这么多年应得的。你别想着把她的院子分给家里的哥哥和妹妹,那就是她一个人的。”
谭母眼泪汪汪点头。
“这是公子自己愿意给,还是你讨要的?”
顾秋实并没隐瞒自己的艰难:“魏府再富贵,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主动给?”
谭母眼泪落得更凶:“你傻啊!谁让你争取这些了,先脱身不行吗?”
“我知道了太多隐秘,三妹那边,说不定都还有人针对她。你最好是防一下枕边人。我知道,你对我们是疼到了骨子里,但那个男人可不一定。”顾秋实意有所指,“在他的心里,魏家兄妹比他的亲生儿女更重要,好像那才是他亲生的一样。”
谭母听了这话,没有多大的反应。
很明显,她没有怀疑此事。
顾秋实对此并不意外,一个是开着小吃食铺子的破落户,一个是首富家中的儿媳妇,说他们俩互相有情,谁会信呢?
想都不敢这么想啊。
“娘,你回吧。天不早了,擦擦眼泪,没有多大的事。儿子不会死的,那些隐秘虽然会要了儿子的命,但只要我不死,我知道的那些就是他们的把柄。”
谭母很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多久,院子里的客人散去,随金和端午带着一群下人在院子里收拾。
大户人家专门伺候人的下人,干活都特别麻利。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院子里已经干干净净,只剩下了魏启民。
魏启民喝醉了,当时不愿意离开,非要去厢房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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