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母满脸担忧的站在旁边,闻言急忙问:“大夫,这有没有性命之忧?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前头周家那个大娘,就是胳膊上受了伤,结果伤口太大,最后就因为那点伤整个人都没了……”
大夫忙宽慰:“她那个是舍不得看大夫,自己找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乱包。伤口没好之前都不能碰水,她偏偏不信。你们这不一样,我包扎好了的,以后每天过来我帮忙换一次药,伤口别碰水,这只胳膊别干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身为大夫,一般不会把病人的伤势往轻了说。
既然大夫都说没太大问题,那应该是真的不要紧。
谭母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大海,带着幺妹一起,咱们赶紧去后院洗碗。二子,你和三妹在这儿守着。”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钻入了后院。
大夫已经在收拾药箱。
这个时候,求诊的人家就该主动送上诊费。顾秋实看了一眼通往后院处还在晃动的帘子,瞬间明白,谭母的活儿并没有那么急,之所以慌慌张张带着一双儿女去忙,就是不想付诊费。
而他和三妹身份不同,两人是被这个亲生父亲卖过一次的,说好听点是为了给谭利民填窟窿,说难听点,那是送一双儿女去给他的姘头发泄怨气。
虽然后者还没传开,但只谭利民卖了一双儿女这一件事,这已经回来的儿女不再孝顺他,就说得过去。
大夫救死扶伤,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肯付诊费的无赖,眼看几人没有动静,他直接开口:“反正天天都要换药,要不你们先给五天的药费吧?咱们住得这么近,大家也都认识,诊费就算了。”
谭利民不接话茬。
三冬不缺这点银子,但她那么小就去了魏府,一晃十多年了,她就是再蠢,也看得懂几分眉高眼低。还有,她这是一向朝哥哥看齐,娘带着哥哥和妹妹走了,二哥又不接话茬,她后知后觉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即便给得出这份银子,她也不能给。
谭利民看到一双儿女这样的态度,心下气急,也知道兄妹两人对自己怨气很深,便也不再强求他们付账,问:“大夫,五日药费是多少?”
“我给你用的是上好的金创药,只要你不沾水不干活,这伤口就不会烂。所以,这药粉的价钱有点高,五日……你给一两银子吧。”
谭利民昨天晚上安顿好了母子几人,天亮后就去借银子了,他这么多年在外行走,倒也认识几个交心的友人,先借到了十两银子,他觉得不太够,于是把所有人都借了一遍。
这会儿他手里还有十七八两,看着是很多,其实经不起母子几人挥霍。不过,比起供养母子几人,自然是他自己的伤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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