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跑到下山村去借钱已经迟了,何翠云在镇上不认识什么人。但吴志富不一样,他经常在镇上喝酒,有时候夜里也不回去。
吴志富出面借钱,如今他名声不好。好多人都被家里人勒令着不许与他来往。
跑了六户人家,总算是见到了四十个铜板。
这些铜板更像是施舍给他们一家,压根儿就没指望他们能还。
吴志富越想越气,一生气头就痛。
“往日跟我称兄道弟,原来都是假的……一个个的就想占我便宜,老子今儿才算是把这些人看清楚了。”
何翠云没有理会他的谩骂,拿着这些铜板做了一个很破烂的院子,里面只有两间房。
两间房都特别小,茅房还是在院子外面,打水的井更是在一条街之外。
院子又旧又破,用水还不方便。但何翠云只有那点铜板,换了旁的东家,院子租出来,还要问租客收押金。
这押金至少也是二钱银子起,他们一家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个破院子,是他们如今唯一能找到的落脚地。
租了院子,何翠云就去一条街外挑水回来打扫。
吴志富如今是彻底变成了废人,别说干活了,上茅房还要人伺候,他走不动,母子几人也扶不动他,只能找东西给他接着。
这事腌臜,姐弟三人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种事。双胞胎之一伺候父亲上大的时,还吐了出来。
何翠云夜里躺在床上,虽然睡着自家搬来的被子,但这屋子年久失修,一股子霉味,闻着就让人几欲作呕。
她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边上的吴俏丽抱住了母亲的胳膊:“娘,我好想回冯家呀。你当初为何会选爹呢?”
何翠云面色格外复杂。
当年她情窦初开,被吴志富哄得晕头转向。成亲之前就已经失身于他,那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没想过要嫁给吴志富以外的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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