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正经不已道:“这种问题最需要问。娘行医多年,见多了类似的事。”
“但凡子嗣艰难的人家,十户里有九户是男人的问题,偏偏丈夫还以为是妻子无能,往家里抬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不说,还叫妻子吃药受罪,当真可恨。”
“所以娘现在要问清楚,看看太子有何问题,有就早早地治、偷偷地治,势必不叫你吃这种苦。”
觅瑜还是红着脸,绞着双手,又是害羞又是局促地回话:“这……我……女儿……娘给殿下治了这么多年的病,难道不清楚殿下身体如何吗?”
“这种问题看不出来的,要亲身体验过后才能知晓。”祝晴老神在在,“你也别害羞,就当做是在听娘讲课。快告诉娘,太子殿下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觅瑜真是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向何处诉说。真的会有亲娘询问新婚不久的女儿这种问题吗?虽然理由听上去很靠谱,但、但也不能这么问啊!
而且这叫她怎么回答?说太子殿下身强力壮,兴致高昂,每每折腾得她腰肢酸软,体力不支?她还要不要这张脸了?
她只能满脸通红地憋出一句:“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
祝晴看着她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背不出十二脉训的学徒:“哎呀,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可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人生,你不能糊里糊涂的!”
“这样,你得空把《全经》第五卷第十三篇和十四篇读一遍,读完你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不过你不能妄下诊断,一定要和娘商量,知道了吗?”
觅瑜这时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娘亲说的什么,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红着脸直点头,有什么应什么。
祝晴看出她的敷衍,嗔怪道:“你别不放在心上,这是关乎你终身的大事,半点轻视不得,要是真有问题,到时有的你哭的。你说说,娘方才要你读《全经》第几卷第几篇?”
“娘……”
第15章
总的来说,对于盛瞻和这个女婿,赵得援和祝晴还是很满意的。
祝晴自不用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就是觅瑜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娘亲在打量盛瞻和时,目光里带着点不可言说的审视意味。
赵得援更不用说,当年能与圣上称兄道弟,如今也能同太子把酒言欢,三巡酒罢,甚至主动提起了觅瑜逃婚的事情。
“不瞒殿下,小女被下官宠坏了,平日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半点不顾念后果,这才导致她头脑发热,在成亲前夜——”
赵寻琅低低咳嗽一声。
祝晴捏了丈夫腰间一把软肉。
赵得援恍然惊醒,无处着落的目光在席面上转过一圈,硬着头皮,顶着妻子严厉的视线,讪讪笑着向新婿敬酒。
“这、下官不胜酒力,不胜酒力,略略多喝了两盅,就胡言乱语起来,还请殿下见谅。这一杯酒……权当是敬殿下的,下官先干为敬,先干为敬。”
盛瞻和淡淡一笑,回敬:“岳父海量。”
觅瑜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巴不得娘亲再拉她去房里问一百遍闺中秘事,也不想在这席间坐着。
她真是后悔极了,当时怎么就脑子进水想要逃婚呢?还被未来夫君当场抓获。这件事不会跟着她一辈子,时不时就被人拿出来说道吧?
觅瑜本以为逃婚一事会在众人的含糊中揭过,留下她一个人如坐针毡,接受内心的拷问和尴尬,没想到盛瞻和却接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他道:“纱儿年岁尚小,陡然面对终身大事,心中不安在所难免,有些出格之举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她。望岳父岳母也能理解,莫要再提此事。”
“我知道岳父并无他意,但纱儿面皮薄,心思细腻,听闻岳父此言,定会生出羞愧自责。何必如此呢?”
听得觅瑜大为动容,万万想不到他会这般贴心,当下充满感激地看向他,喃喃唤出一声“殿下”。
也让她的爹娘先讶后喜,笑容再覆脸庞,看向盛瞻和的目光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她爹爹看起来还想再敬一杯:“好!有殿下这句话,得援就放心了!从今往后,小女就交给殿下,得援在这里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情绪激昂得仿佛在公堂上拍案定论,让觅瑜怀疑她爹当年是不是就在类似的情景下与圣上结拜的。不得不说,在头脑发热方面,他们父女俩一脉相承。
盛瞻和很给面子地回敬:“多谢岳父吉言。”
席间重回轻松融洽的氛围。
膳罢,盛瞻和提起一桩发生在沽州的要案:“不知岳父可有听闻?”
谈及公事,赵得援酒醒三分,神色变得正经:“可是北越使节遇害一案?”
“不错。”
“圣上前两日在朝会上提过,有意命我详加查探……”
翁婿俩前往书房商议朝事,留下觅瑜并娘亲兄长在厅中。
祝晴笑道:“先前娘还替你忧心,想着,你嫁进皇家,相当于嫁给了数不尽的麻烦,没想到太子殿下这般宽厚仁德,你爹总算是做了一件明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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