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瑜呆呆地望着他,随着他的举动缓缓起身:“殿下?”
“我不会责罚你。”他道,“但你也不要再服药了,一来伤身,二来,若是给别人发现,也容易引起麻烦,就像今日一般。”
觅瑜还是呆呆地望着他,少顷才回过神,用力点头:“是,觅瑜知晓,觅瑜谨记殿下之言。”
盛瞻和道:“还叫我殿下?”
她立即改口,发自真心地唤道:“瞻郎。”
盛瞻和微微一笑。
觅瑜察言观色,继续表明心迹:“瞻郎今日教诲,纱儿铭记于心……但请瞻郎原谅纱儿愚钝之举,留、留在纱儿房中,莫要……搬离出去……”
后半句话,她说得比较小声。她虽然已为人妇,但新婚不过数日,纵使在床笫间应夫君之邀说过些亲近话,也还面皮薄着,羞于放到白日里讲。这回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不能真的让他搬走。
同时,她有也些心虚,因为严格来说,这里是太子寝殿,就算要搬,也是她搬出去,她真怕他来这么一句。
盛瞻和笑容愈深:“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走了?”
她眼前一亮:“瞻郎……”
他拂过她的鬓发,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我不会离开的。你我虽是因圣旨之故才结为夫妻,但你在我心中殊为爱重,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觅瑜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为感动,不知道自己积了多少德,才能得这样一门亲事,嫁给这样一位夫君,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这么宽容呢?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这是她头一次主动亲近他,以往都是他先搂住她,但这回不同了,他的话打动了她,令她真正将他当成夫君来看,而非太子。
“瞻郎。”她倚靠着他的胸膛,喃喃唤他,一腔情流奔涌,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心绪,“你……在我心中也是这般……此生能嫁瞻郎为妻,是纱儿之幸……”
盛瞻和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他用一个吻堵住了她的话。
他吻得温柔而深情,在缠绵悱恻中带着一点主导的强硬,似乎一如既往,又似乎有所不同。
又或许,他的吻和平常一样,变化的是她的心境。
因为以往,她总是将此事视为妻子和太子妃的责任,不曾完全沉浸其中,内心深处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无措。
现在不同了,她开始以全新的视角看待它,相应而来的自然是全新的体验。
她的心跳得飞快,结束时丽靥染嫣,杏眸含水,丹唇泛着莹莹的色泽,让盛瞻和又亲吻了一下。
她的话音也变了,软绵绵的,如颤动的琴弦,带着江南细雨的迷蒙,发出生涩但是动人的邀请:“瞻郎……”
盛瞻和没有应邀。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凝结成漂亮的颜色。
“你年岁小,怀孕伤身。”他浅声道,笑容在温暖中透着亲近,“服药也不好,所以我不碰你,这是最佳的方法。”
觅瑜一时分不清他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下意识想替自己辩解,回答愿意怀孕:“我——”
只说了一个字,她的唇就被他用指腹抵住了:“我知道你现在情愿,但这只是一时冲动,倘若我真应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想你后悔。”
觅瑜还欲再言,但他的指腹一直抵在她的唇上,她不好开口,只能乖巧地望着他,等着他缓缓收回手。
而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她发热的头脑也有些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有孕,不提她的年岁,只说他的病,就是一个问题。
自杏林之道始,臆症就一直被视为疑难杂症,历朝历代,治疗臆症的方子积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一张能彻底治愈的良方,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且此症若是患得深了,还有可能传给子女,他的病情虽然不同寻常,但也不能定论,还是先治好再说,治不好……那就找娘亲治,总之,一定要治好他。
想到这里,觅瑜顿时感激起了盛瞻和的阻止。
同时,她也心生叹服。
他怎么能这么厉害呢?事事都预料到了,这就是东宫太子的能力吗?
不,与太子无关,完全是他本人聪慧……聪慧又周全,周全又妥帖,她能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大一块馅饼……
盛瞻和把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冷静了?”他笑意犹存地询问她。
她不好意思地颔首:“嗯……”
“不过,”她抬手梳理耳边的碎发,试图借此去除一些羞赧,“瞻郎方才为何不让纱儿把话说完?就算我说了,瞻郎也可以拒绝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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