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盛瞻和道:“孤知道了。”
他屏退周围众人,包括刑部尚书也被示意退下,只留下他自己、觅瑜及高守文三人在堂中。
“高小公子。”他缓缓道,“孤今日见你,的确是为了宋夫人一案,但你可知,孤为何会插手此案?”
高守文仍是恭敬跪着,答道:“宋夫人为太师之女,太师为殿下授业恩师,殿下有仁孝之心,太师之女出事,殿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料盛瞻和却道:“错。孤是为了十弟而来的。”
高守文的身体总算动了一动:“……王爷?”
盛瞻和道:“听闻高小公子与十弟素有交情,十弟常年在太乙宫中清修,鲜有京中好友,你既是他难得的朋友,孤自然要过问一番,看看十弟有没有交错人。”
高守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盛瞻和,见没有得到他的呵斥,方大着胆子直视,道:“回禀殿下,草民与王爷确有交情,但——但请殿下相信,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觅瑜听得生奇,心想,这话可谓逻辑不通,为什么要在“与王爷有交情”之后接个“但”字?好像奇王犯了什么事,牵连了他一样。
当然,鉴于太子的臆症不是什么秘密,高守文与奇王交好,见惯了后者平易近人的一面,陡然间见到他高深莫测的另一面,一时难以适应也正常。
不过他的态度还是有变化的,语调高了不少,显然是觉得遇到了救星。
盛瞻和依然神色淡淡,没有被他的激动影响:“高小公子可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高守文丧气地摇摇头,道:“没有。”
盛瞻和继续道:“依照高小公子之前的说法,是有人偷了你的玉佩,故意嫁祸。高小公子心里可有相应的人选?”
“这……”高守文犹豫道,“草民生性愚钝,就算是在哪里得罪了人,恐怕也反应不过来……”
好吧,觅瑜现在有些相信他是纨绔了,竟连得罪了人也无法确定。
盛瞻和似乎也对他产生了怀疑,道:“据十弟之言,高小公子是个机灵的,练达通明,颇具见地,怎么在孤面前却讷讷不能语?可是在故意欺瞒孤?”
“草民不敢。”高守文恭敬叩首,“草民没有规矩惯了,能够侥幸得蒙王爷的赏识,是草民之幸。殿下尊贵万方,草民万万不敢忘形,绝无欺瞒之意,请殿下明鉴。”
“孤给你一个忘形的机会。”
室内陷入片刻的安静。
高守文维持着磕头的动作没有变。
半晌,他慢慢道:“请殿下带草民一观宋夫人遗体。”
“为何?”
“草民……不相信宋夫人已死!”
……
长安府。
晏妩娴将一本册子递来:“给你,从后往前翻,就是宋夫人的勘验记录。”
觅瑜道了声谢,接过细细翻看。
晏妩娴在她旁边坐下,自斟一杯茶,好奇询问:“你看这个做什么?赵叔父不是离京了吗?还是说,你要替叔父接下这桩案子?”
她不答反问:“姐姐看过这上面写的了吗?”
“早看过了。”和小时候的觅瑜一样,晏妩娴志在子承父业,并且长大了也没变,软磨硬泡地求着其父,在长安府里捞了份差事,当得还颇为风生水起。
“倒是你,怎么忽然跑来找我要这个?你以往不是最怕这些的吗?”
“不过几行字而已,我还是能看看的,只要不让我见到真人就好。”觅瑜道。
“宋夫人虽然与我只有泛泛之交,但她的才情和品貌我是见过的,出了这等子事,先前不知道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晏妩娴不信:“这话放在你出嫁前成,现在你贵为太子妃,若非有特殊缘故,这桩案子怎么能引得你亲自前来?还是和太子殿下一起。”
她说着,同觅瑜笑道:“哎,你瞧见我爹刚才接驾太子殿下时的模样了吗?”
“亏得他平日里总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好像什么清流文士,不屑于同流合污,结果见了太子殿下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真是……”
她啧啧两声,摇头不再说话。
觅瑜一笑,没有和她一起评价长辈,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询问:“对了,我成亲那日,姐姐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晏妩娴一愣,道:“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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