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令人发指,这正虚观号称天下第一大坤观,引得无数贵女前来上香,却在暗地里做着如此丧心病狂的勾当,不知有多少女儿家受了害。
更有甚者,那些女子因为是在迷糊中失了身,醒来无法确认真假,即使确认是真也不敢伸张,只能默默将伤痛咽下。
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她们——她们竟也——当真可恨!
“你真的没事吗?”盛瞻和再一次关切地问她,“不要想着什么不能打草惊蛇,你的身子最重要。若有事,我们立即回宫,我自会着人处理这间道观。”
觅瑜再一次摇头:“我真的没事,瞻郎不用担心。”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打开轻轻嗅闻两下,卖乖笑道:“这里头装有醒神露,可治一切晕眩之症,我只要闻两下就好了。”
“倒是瞻郎,预备怎么做?”她问道,“将计就计吗?”
瞧着她的举动,盛瞻和的神色舒缓了一点,但话音还是冷的,道:“若不如此,岂非浪费了他们一番好意?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第27章
静愁回来时, 觅瑜看上去颇有些困倦。
见状,她关切问道:“夫人可是累着了?若夫人不嫌弃,不妨在观中休憩一二。”
觅瑜婉言谢绝:“多谢道长好意。但我与夫君的下榻处离道观不远, 就不劳烦道长了。”
静愁笑道:“不麻烦, 不麻烦。公子与夫人是蔽观的贵客, 不过休憩半日,算不得什么麻烦。”
见觅瑜还是推辞,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道:“且夫人若是留下来,贫道也能更好地为夫人做法,祈祷夫人早日得偿心愿, 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这话一出, 觅瑜明显心动了。
她略含羞赧地看向盛瞻和, 柔柔唤道:“夫君……”
盛瞻和回以一笑,握住她的手, 对静愁道:“既如此,就劳烦道长,替我们夫妻二人另辟一间厢房休息罢。”
“不敢。”静愁行了一礼,“不过, 夫人求的是子嗣,在贫道做法时, 夫人最好与公子分开休息, 以使祖师更好地看到夫人的诚心。”
盛瞻和似有好奇:“这是什么道理?”
静愁洋洋洒洒地回答了一通,旁征博引、引经据典, 可谓一套一套。
说得盛瞻和信服颔首,觅瑜更是激动不已, 克制着情绪让她去安排厢房,仿佛下一刻便能怀上子嗣。
静愁应是告退,拐上长廊后拂尘一甩,在心里啧啧感叹。
这一位夫人可真是花容月貌,软绵绵的声音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身量还那般娇小,像一捧盛开在春日里的海棠花,叫人喜之不尽。
正巧今天有位贵客来了观内,这桩生意若能做成,她能得到的赏赐,说不定比过去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可怜那娇滴滴的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真是要替她做法,给她求来子嗣呢。
当然,这说法也没什么不对,待得半个时辰后雨露一承,她可不是有机会怀上子嗣?只不过怀的不是夫君的孩子,而是别人的孩子罢了。
真是罪过,天尊慈悲,天尊慈悲……
静愁脚下生风,很快安排好了两间厢房,又转道出去,借口做法,实则另请了贵客过来,穿廊过院,悄悄从后门进了美人房间。
房里陈设精致,熏香袅袅升起,薄纱帘帐后面,美人的身姿若隐若现,似乎已经睡着了,看着极是曼妙。
贵客先是放轻脚步,慢慢接近,等凑近了,闻到一缕幽幽馨香,霎时心猿意马,撩起帘帐的手都有些激动地发抖。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能够窥得榻上人的身姿。
那玲珑有致的起伏,即使在薄衾的包裹下也动人无比,可以想象婉转承欢时的娇颜,缠绵的泣音,混乱的极乐——
想到此处,贵客再忍不住,一个扑将过去,牢牢罩住身下的美人,还未等露出贪婪的笑,下腹便是一痛,痛得他发出哀嚎。
这还没有完,美人睁开锐眼,面携寒霜袭来,直打了个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凄厉的惨嚎在房内响起。
守在外头望风的静愁悚然一惊,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就觉脖间一凉,架上了一柄冷冰冰的物什。
“我道是谁,”一道冷漠的声线响起,在这不断的哀嚎声中既似天籁,又似索命的金印,“原来是孟公子。孟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孟姚飞捂着腹部,蜷缩着身体,痛得抽搐不断,翻滚间把帘帐都卷落了,忽然耳闻这道熟悉的声线,愣了一愣,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
盛瞻和负手立在不远处,面如冠玉,身似青松,神色却冰冷胜雪,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方才一击打倒他的美人,正恭敬地跪在旁边,俯首称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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