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番偶遇,就是汝南郡王先认出的她, 略带局促地停下脚步, 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淮佑见过……二位。”
她才慢慢想起他是谁:“……郡王爷?”
盛瞻和瞥向她。
盛淮佑的神色愈发拘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二位, 真巧。”
他的目光晦涩地在觅瑜身上转过一圈,出声询问:“……夫人近来可好?”
盛瞻和替觅瑜做出了回答, 淡淡道:“内子一向安好,有劳郡王挂念。”
盛淮佑一惊,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连忙解释。
“殿、公子误会了,淮佑并无他意,只是——只是家母曾经承过尊夫人府上救命之恩,淮佑心怀感念,这才忝问一二,并无不敬之心。”
觅瑜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她与盛淮佑虽然议过亲,关系有些尴尬,但也称得上一声旧相识,遇见时问候一下近况不奇怪,算是正常礼节。
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理由,霎时让她变得不自在起来。
诚然,她的娘亲对太妃有过救命之恩,太妃也的确感激过这份情,但早在大半年前,太妃先议亲而后毁约时,这份情就不存在了。
他在这会儿说什么“心怀感念”,谁信?
他们之间又有着那样尴尬的过去……他摆出这个理由,是故意想膈应她吗?让盛瞻和误以为他对她有意,进而误会她?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等小心眼的人啊,回想起他们仅有的几次相处,他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不过也说不准,太妃也曾对她和蔼可亲、慈眉善目,最后不还是毁了约,还把她的娘亲气成那样,想来没对她娘亲说多少好话。
他与太妃是母子,说不定也同他的母亲一样,有两幅面孔。
觅瑜在心里暗自揣测。
身旁的盛瞻和仍旧神色淡淡,道了一声:“是吗?古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想到郡王与太妃也有此等先贤之风,当真令人钦佩。”
闻言,盛淮佑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迫之色。
他哪里听不出来,太子殿下这话是在讽刺汝南郡王府忘恩负义?前脚才张罗着要议亲,后脚就转头求了赐婚圣旨回来,言而无信也不过如此。
若非赵家姑娘得了帝后青眼,被赐婚给太子,她的声誉怕是要因此毁了。
莫说什么议亲只是两家私下之举,旁人无从得知,这件事之所以被瞒得这么死,完全是因为圣上将赵家大姑娘许配给了太子,没有人敢嚼太子妃的舌根。
如果圣上没有把赵姑娘许配给太子,而是指给了另外一家身世不显、身份不高的公子,相信不出一个月,相关的流言就会传得整个长安城都是。
而以他母亲的性情,是万万不可能让郡王府担上背信弃义之名的,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他的母亲一定会把责任推卸给赵姑娘,来保住他的名誉。
届时,无论事情最终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都会对赵姑娘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不像现在,太子妃佳名远扬,清誉流芳,深得太子欢喜,帝后欣赏。
汝南郡王府差点毁了赵姑娘。
太子殿下救了赵姑娘。
是以,盛瞻和的这一声讽刺,盛淮佑纵使面上再无光,也只能应下。
他也应得心甘情愿。
他对赵家姑娘,始终是存有几分……歉意的。
他行了一个深深的揖礼:“公子教训得是,淮佑必当谨记。”
盛淮佑的这些心思,觅瑜都不知晓,也看不出来。
她只能听出盛瞻和话中的讽刺之意,看出盛淮佑也听明白了,并对此表现出良好的认错态度,符合他过往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不过她对这些不甚在意,师叔曾经说过,修道之人重在心神宁静,不可妄动嗔喜之心,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生气,是十分愚蠢的。
她虽然不修道,但也觉得师叔的话很有道理,情绪生于五脏六腑,激动得多了,自然会伤及肺腑,她没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和事浪费情绪,伤害身体。
赵府既然和汝南郡王府结亲不成,两家之间便没了关系,汝南郡王府之于赵府毫不相干,汝南郡王之于她也毫不相干。
所以她不在意汝南郡王府,也不在意汝南郡王。
面对盛淮佑的这番举止,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向盛瞻和,等待着他的回应。
察觉到她的视线,盛瞻和侧首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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