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郡王妃把眼一闭,牙一咬,道:“尚未——与郡王圆房!”
“当然!若仅仅是如此,妾身只会反省自己,不拿此等事体来打扰太子妃!但、但是,郡王他——他对太子妃——”
“他的心思……委实难测……他曾于夜间呢喃太子妃名讳,月前琼林苑宫宴,也不出声地盯了太子妃许久——”
“妾身、妾身害怕他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这才特意禀报太子妃,望太子妃明鉴!他日、他日若当真——”
郡王妃倏然起身,跪倒在觅瑜跟前。
觅瑜一惊,连忙让她起来:“郡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快快请起。”
郡王妃不肯,抬起含着泪意的双眼,哽咽道:“妾身知道,为人妻子,不该在背后非议夫君。”
“然而,郡王从未将妾身视为妻子,又怀有此等大不敬的心思,妾身每日里担惊受怕,就怕、就怕哪一日,郡王迷了心智……”
她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一切已经无需多言。
盛淮佑娶了妻子,但未尽丈夫之责,心中另有他念。郡王妃害怕受其牵连,特意提醒陈情,表明忠心。
一桩不可思议,而又万分真实的事情。
觅瑜有一会儿没说话。
郡王妃误解了她的表态,急切道:“太子妃明鉴!妾身所言,字字句句属实!如有虚假,便让妾身五雷——”
“郡王妃不必如此。”觅瑜温和地打断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本宫都听见了,本宫会好好想想的。你起来罢。”
郡王妃面露欣喜,带着泣音起身行礼:“是!妾身遵命。”
房间里陷入片刻的安静。
觅瑜端起茶盏,看着水中沉浮的茶梗,询问:“对于汝南郡王,郡王妃是怎么想的?”
许是已经把最羞耻的部分说了,接下来的话,郡王妃都回答得比较流畅,让觅瑜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去岁十二月,汝南郡王大婚,迎娶靖远伯之女王氏洁儿。
然而,新婚之夜,盛淮佑却并未与妻子圆房,只是合衣睡下,让外人以为他们行了礼。
一开始,王洁儿还想着,或许是因为这门亲事乃圣上赐婚,非他自主,他心有介怀,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等过一段时日就能好。
直到后来,见盛淮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只在太妃跟前对她有笑脸,一转过身就视她如无物,她才逐渐明白。
她的夫君不是介怀,而是不满,不满这一门亲事,不满她这个妻子。
王洁儿试图安慰自己,她是正儿八经的郡王妃,上了皇家玉碟,即使夫君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慢慢的,她就不能忍受了。
一来,她的婆母汝南郡王太妃不好伺候,总是端着一张和善面儿,不疼不痒地挑她的刺,她每天都得小心服侍,身心颇为疲惫。
二来,她逐渐察觉,盛淮佑之所以不喜欢她,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
对于这一点,王洁儿早就有所猜想。
毕竟,她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长得不差,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们在成亲前素不相识,新婚之夜,他也总会动点心吧?
王公贵族、高门大户之间的亲事,十门里有八门不就是这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照样能缔结一桩良缘。
除非他的心另有所属,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对她这么绝情呢?
果然,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太子妃。
他竟然觊觎太子的妻子!
王洁儿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直到她偶然从太妃的侍女口中得知,郡王府曾经同赵家有过议亲之举,她才不得不确定,这是真的。
当然,她有想过,这个消息不是她无意得知,而是太妃故意命人透露的,因为她在前两日神思恍惚,伺候婆母时怠慢了些许。
目的在于告诫她,郡王府的门槛很高,连太子妃都看不上眼,她能嫁进来,是她的福气,她应该感恩戴德,恭顺辛勤侍奉。
但她只觉得可笑。
服侍了这么些日子,她也算是琢磨明白了这位婆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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