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夫君不乐意什么?”
盛隆和噙着笑, 与她对视:“自然是不乐意你给别的男子把脉。”
她觉得匪夷所思:“只是把脉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当年,我不也是给尚为陌生人的夫君把脉, 并且悉心照顾你, 照顾了足足有一个多月吗?”
“是啊, 所以我后来一直很担心,怕你再被别的男子蒙骗,派人在暗中保护你,避免你上当受骗。”他气定神闲地回答。
“……”他也好意思说, 他这个大骗子,才一见面就骗了她,之后更是把她骗得团团转不说, 谈及往事, 竟还没有半分羞愧之心, 真是——厚颜无耻——
正当觅瑜在心中暗诽,盛隆和忽然一改神色, 笑容不复方才率性,带着几分内敛的温柔,握着她的手,与她指缝交叠, 温柔开口。
“我知道,你是大夫, 给别人把脉很正常, 但我身为你的夫君,不希望你和旁余男子有过密接触, 也是人之常情。你多多担待,理解一二, 可好?”
觅瑜能理解,可是——
“爹爹就不会在意娘亲给别人看病……”她嘀咕。
他大方承认:“岳父心胸旷达,襟怀磊落,我钦佩不已,望尘莫及。”
虽然知道他这番话有夸张的成分在,但觅瑜还是感到一阵自豪,弯起嘴角,娇俏笑道:“好罢,看在你这么夸我爹爹的份上,我便不计较这事了。”
盛隆和配合地作了一个揖,风姿俊雅翩然:“多谢娘子。”
逗得她越发展颜,不再想着诊脉的事,满心欢喜地倚入他的怀中,同他亲密絮语,共赏轩窗外的雪霁晴日。
……
这日,觅瑜研读通达道人撰写的医书,读到药毒生克的篇章,有几处地方想不明白,见天色尚早,便央了盛隆和带她前往师长居所,求解答疑。
陈至微热情地迎二人进了书房,一边询问有哪里看不懂,一边给他们沏茶,正是前些时日从觅瑜处得来的云雾松山。
盛隆和喝了一口就笑了,看向正在整理衣襟、做出一派博学模样的师长,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询问:“这茶的味道,似乎有几分熟悉?”
陈至微才挺直的背立时矮了一寸,有些心虚地往四下乱瞥,支支吾吾道:“这、这个……”
觅瑜正欲开口解围,就听盛隆和笑着道:“同师父说笑的,纱儿已经和我说过此事,不过一点茶叶,师父若喜欢,尽管拿去,改日弟子再差人送些过来。”
闻言,陈至微目光一亮,旋即握拳清咳,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一本正经道:“茶叶什么的之后再说,现在先谈正事,先谈正事……”
“徒儿媳妇,你有哪几处地方看不明白?”
觅瑜捧过医书,翻到置有芸签之页:“回师父,有三处——”
他跟着一一看过,煞有介事地点头:“原来如此,这些地方是容易混淆,为师当初撰写时也颇费了一番心思,让为师想想,该怎么给你解释——”
“对,是这样,首先,你要明白——”
如是这般,陈至微顺利解答了前两个问题,到最后一个问题时,他说到一半卡了壳,眨巴眨巴眼,揪着胡子思考半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徒儿媳妇稍等,容为师想想。为师记得,某本典籍上有记载……”
他喃喃自语着走向书架,埋头翻找起来,觅瑜也跟着过去。
剩下盛隆和坐在书桌旁,品着茶,看着《六国》,那悠闲自如的模样,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看了一会儿,他还提出意见:“师父,我在前两年就说过,《六国》的第三卷到第六卷缺失了,需要补上,怎么到现在还没补?”
陈至微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阅之后发现不对,又放回去,闻言不耐烦地回答:“缺了就缺了,为师又不考举人,读史书干嘛?”
“再说,这些书是怎么缺的,你不清楚吗?要不是你这块臭石头当年没事找事,把它撕了当柴火,还非说这是上天给为师的魔考,它能缺吗!”
觅瑜惊异地看向盛隆和。
之前听通达道人回忆往事,她大抵了解了他小时候的性情,调皮捣蛋,不守规矩,但也没想到他会顽劣到这个地步,竟把书撕了当柴火。
旁的书也罢了,《六国》可是他时常拿在手边看的,偶尔来了兴致,还会给她讲一段里面的故事,讲得生动有趣,足可见他的熟稔。
她一直以为,这是他很喜欢的一套书,原来不是吗?
还是说,他小时候不喜欢,长大了才喜欢?抑或者,不管他喜不喜欢,都不妨碍他撕书给师长找不痛快?
从盛隆和的反应来看,原因大概属于后两者。
他干咳一声:“我后来不是都补上了吗?”
陈至微抽出又一本书,翻开看看,再度合上,放回去,口中絮絮叨叨:“哎呀,被师兄拿走了,为师懒得补,就缺着了……”
“师兄?哪个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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