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补充道,“得是一模一样的手稿,不能是你胡写的。”
盛隆和放下茶盏:“所以师父能理解了吗?在弟子看来,敬亭道人赔偿的蚂蚱,就是那串胡写的蚂蚱。”
陈至微没听懂:“什么一串两串胡写乱写的……手稿和蚂蚱能一样吗?蚂蚱谁不会编?手稿你能写?为师自己都写不出一模一样的!”
盛隆和垂眸又看了一眼茶水。
然后,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好吧,当年弟子太小了,有件事没好意思说,其实,那一串蚂蚱,是弟子准备送给师父的礼物。”
“什么?”陈至微一惊,“你说什么?礼物?!”
“是啊,师父的生辰贺礼。”他淡淡道,“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编织这种东西,弟子编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编出一串,不想被人一脚踩扁了。”
“当时,弟子感到十分难过,伤心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现在看来,弟子根本不用着急,因为师父并不在意这些蚂蚱。”
“谁说的?!”
通达道人噌的一下站起身。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他气得直拍桌子,“居然敢把小石头亲手制作的生辰贺礼踩扁,这个混账敬亭……为师——为师找他算账去!”
第168章
眼见通达道人气得脸都红了, 觅瑜连忙起身相劝:“师父息怒,师父才清了体内的余毒,不可大动肝火。”
“当年的事, 就让它过去吧, 左右夫君的心意已经到了, 至于贺礼……”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遂看向盛隆和,示意他来安抚师长。
盛隆和原本泰然坐着, 好似通达道人的愤怒与他无关,直到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才缓缓起身, 开口。
“不过一串蚂蚱, 踩扁就踩扁吧, 师父在当年已经和静亭道人吵过一架,出了这口气, 此时再去,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吵了也难觉舒坦。”
“若是还不解气,师父也不必亲自前去, 大可让弟子差人代劳。”
“代劳?”陈至微一愣,疑惑道, “代什么劳?帮为师吵架吗?”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自守明道人一案后, 静亭道人一直处在惶惶不安之中,深恐受其牵连。”
“我的人去了, 不消说一个字,只需往那一站, 便能让他战战兢兢,回想这二十年来得罪过我的所有地方,并深刻自省,懊悔当初举动。”
“师父说,这样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法子,岂不是很好?”
“这——”陈至微干干笑了两声,抚须道,“这个法子,是很不错,不过——”
看起来,他虽然对静亭道人有所不满,但也没有到这一地步。
觅瑜亦不赞同地轻唤:“夫君。”
她倒不是真的认为盛隆和会这么做,而是觉得他这样吓唬长辈不好,说到底,通达道人都是为了他才如此动气,其中有一大半还是他挑拨的。
更不要提之前中毒一事,他便是看在这一点上,也不该让师长动怒伤身。
盛隆和朝她微笑:“我开玩笑的,你们怎么当真了。也不想想,这案子才尘埃落定,若是再起波澜,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我怎么会主动生事?”
“啊?”陈至微抚须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对对,为师想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不能再起风浪,小石头考虑得很周到……”
“既如此,为师也就不去教训他了,就像小石头说的,当年已经出过气了,不必再出一次,也像徒儿媳妇说的,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
他的话说得豪迈豁达,然而,从他的神情来看,却是庆幸中夹杂着遗憾,不知是在遗憾当年的那份生辰贺礼,还是遗憾不能给静亭道人一个教训。
“就是——”他看向盛隆和,试探性地笑了笑,伸出手,“为师当年没有收到的那份生辰贺礼,不知道小石头是否能够——?”
盛隆和故作惊讶:“没有收到?怎么会?弟子明明记得师父收下了。”
“哎呀,你不要明知故问。”陈至微略带埋怨,“为师收的是你后来送的那份贺礼,你原先准备送的那串蚂蚱,为师根本不知道,更无从提收下。”
他有些讨好地笑起来:“所以——你能不能——?嘿嘿嘿……”
盛隆和也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师父指的是这个。”
陈至微笑得越发殷勤:“对对,就是这个,小石头你——”
盛隆和微笑道:“不能。编蚂蚱的手法,弟子早已忘了,不能再送师父一份。”
“当然,若是师父想要,弟子可以派人下山去买,或者命人现编,不知师父喜欢哪种?”
陈至微有些傻眼:“啊?忘了?怎么会?你、你不是在诓骗为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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