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绕了进去。
绕过屏风,确实让他眼前一亮,没曾想,孙芝荷倒是阔绰。
屏风后面,有着极为宽敞的一块空地,甚至可以说里面别有洞天,周围白瓷摆件,巧匠工艺数不胜数,那张拔步床便瞧得出花了不少银钱。
周围红绸飘荡,精致奢华,堪比宫殿。
拔步床的不远处,放着一张宛如床大小的坐榻。云琛看见的第一眼,便丈量了一下那张坐榻的尺寸,心道,睡一个人足够了。
沐白跟在他的后面进入了婚房,看见屋内程设的第一眼,便是道:“王妃没有按照主子您的吩咐,放两张床啊?”
云琛笑了笑:“这件事情上她自然是不会听我的,她巴不得我今晚就碰了那林三。”
他眼底神色微冷,周围环顾一周,然后指着那架屏风:“将它往里移一尺,将软榻移出去,其他不动。”
正好这边妆奁柜子什么都齐全,就留给那林倾珞,书桌什么的在外面,那张榻也够他今晚将就了,明日再想床的事情。
沐白领命,吩咐一同来的属下搬榻。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云琛便静静窗边的案桌上出神。
孙芝荷派人来,见到云琛主仆在屋内以后,才放心回去回话。
今日其实也没云琛什么事,毕竟前去拜堂的,是真世子,他这个假扮的世子,只需要留着晚上洞房就行了。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晟王府世子,是何性子,身子到底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同意自己的母亲,找一个替身帮他生孩子,也真是一个可怜人呐。
还有一个可怜人,便是那林倾珞了。
云琛望着窗边,视野却不是满院春色,而是林倾珞那张温婉恬静的脸。一个接受自己嫁给一个瘸子的人,心里的容忍度想必无人能及,可若是知晓整日与她朝夕相处的另有其人呢,她会忍受这样的欺骗吗?
她也不幸,却也幸运,如果不是他沐云琛,而是真的晟王府外室子,她便真的成了王府延绵子嗣的工具了。
如果是那样,他希望她一生都不知晓孙芝荷的骗局,可如今换做了他,离开晟王府之前,倒也不是不能帮帮她,谁叫他们相识一场呢。
转眼便到了黄昏,拜堂的吉时近在眼前。
云琛还坐在窗户边上出神,一个老妇忽然着急忙慌地朝他的屋子走来,正是晟王妃身边的陈嬷嬷,守在门口的沐白拦住了她的脚步,她便在门口着急明说明了来意。
“公子,你快收拾一下准备拜堂吧,世子身子不适发了热,怕是不能行拜堂礼了,王妃命你前去顶替拜堂,快些,不能误了时辰。”
沐白眉毛一挑,一脸错愕,忙开口拒绝:“不行。”
男女行房还不一定需要夫妻身份,可是拜了堂,都是行了成婚礼,两人便是天地共证的夫妻,比有夫妻之实还叫人难办,万万不能行。
云琛一脸的悠闲,没有答应,可是外头的陈嬷嬷已经等不住了:“公子,这都到了这一步了,多帮一点也不碍着公子什么事不是,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公子和那林小姐以后就是夫妻,这步礼数无关重轻,无人会在意的。公子,就当老奴求你了。”
拜堂之事,沐白都觉得有些过分了,虽说他也希望公子和林小姐和平共处,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妻子,为何要做到这一步。况且公子以后是要和别人成亲了,现在和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拜堂,算个什么事。
屋内的云琛烦闷地闭上了眼睛,可屋外的陈嬷嬷还在哭嚎,不停的劝说。
过了许久,他倏地睁眼,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打开紧闭的房门,看着陈嬷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沉声开口:“我可以拜堂,但是我有个条件。”
“公子请讲。”
云琛道:“晟王爷是我父亲,我可否,拿一份有他字迹的手册还有画像烧给我的母亲。”
陈嬷嬷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来的时候,王妃便嘱咐,无论章公子开口提什么条件,都答应。况且,一份手札和画像简单得很,书房里多的是,这么便宜的买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云琛唇角轻勾,道:“椅子呢?总不能让我走过去吧。”
“椅子马上便过来了,公子静候片刻。”
沐白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主子连这个事情都能答应。想进书房法子多的是,没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啊。
云琛却没有看到,视线落在自己这一身火红的衣服上,不知在想什么。
椅子很快被推了过来,比普通的椅子要大上许多,还垫上了柔软的毯子,前后共有四个轮子,方便推行。
第一眼看见这把椅子之时,沐白以为想要推动想必很费力,可真的上手之时,竟发觉轻而易举便带动了。
云琛虽然精瘦,却也比普通男子高上许多,决计算不上轻,没想到这椅子却让推的人感受不到重量,当真是神奇。
陈嬷嬷见云琛坐上去板正挺直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公子,你稍微弯个身子,头也侧一下,最好显得身子软弱无力,你这坐姿,实在不像一个病人。”
云琛眼神幽幽的斜睨了过去,看得陈嬷嬷不寒而栗。
这没病还叫人装病,实在是为难人。云琛面上虽然不情愿,可是临近出院门的时候,还是身子软了下来,身子往后靠着,透着几分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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