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泽哄着林映雪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是林怿对女儿的好。
这些话林映雪不会和叶子说,叶子总是太过于沉默,从不给她任何的意见。
她也不会和欧嬷嬷说,欧嬷嬷只会长长叹息,“哎,都是孽啊。”
她无法和飞鸢说,就算是飞鸢的卖身契在手里,她还是无法对飞鸢全然信任。
当然,这些话最最不能和温蕙说,温蕙的心已经压了太多的东西,林映雪不愿意再往上添加一分。
林映雪说了一些,在觉得不该往下说的时候,就有傅嘉泽及时接上:“后来呢?”“幸好当时欧嬷嬷替你留下了叶子。”
傅嘉泽是个很好的听众,让林映雪不知不觉说了不少昔日里林怿对她的好,等到敲梆子的声音响起,林映雪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本来要和傅嘉泽划清界限,却说了这么多话。
林映雪觉得自己丢脸到了极致,她主动求嫁现在婚事也告吹了,在两人说开之前,她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抱歉。”
“有时候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或许是她红着脸的模样太过于可爱,让傅嘉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映雪已经洗漱过了,长发松松挽成了一个发髻,因为傅嘉泽的碰触,发簪滑落,这玉簪直接坠落碎开,她的长发也散落开。
“抱歉。”傅嘉泽本来想要捡起来发簪,结果发现只能够捡起来两块大的,小的都没有办法捡起来。
林映雪看着发簪,这是她十岁生辰的时候林怿送她的发簪。
“没关系。”林映雪笑了笑,她已经忤逆了父亲,这发簪碎掉或许是天意,就像是破碎的父女感情。
父亲和母亲之中一定要选一个,再来一次,林映雪依然会选择温蕙。
林映雪现在虽然笑着,也并未落泪,但是傅嘉泽看得出她的心中难过。
他沉默半晌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发簪,“既然这样,这只发簪就作为弥补。”
傅嘉泽在准备发簪的时候鬼使神差拿了一柄发梳,现在梳子派上了用场,他直接给她挽发。
傅嘉泽的动作很快,林映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给她梳头。
林映雪僵直身体想要躲开,却感觉到傅嘉泽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我很早就开始给妹妹梳头。”
妹妹?
林映雪不由得想到了傅菀安来,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懵懂,反应说话都慢上一拍。
傅嘉泽是傅家养子,而傅菀安又是懵懂宛若幼童的女子,难怪旁人猜测傅家收养傅嘉泽是给傅菀安准备的。
“你妹妹现在会自己梳头了吗?”
傅嘉泽的动作一顿,“你见到她了?”他把发簪簪入林映雪的鬓发之间,他是第一次给妹妹之外的女子梳头簪发,给林映雪梳头的时候,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耳朵。
以前给妹妹梳头的时候,傅菀安会发出咯咯的笑声,有时候还会躲开,让傅嘉泽着恼。而林映雪什么都不会说,只是身子会一僵,再碰触到她耳廓的时候,会觉得温度上升一些。
以前傅嘉泽没有觉得梳头这个举动有多暧昧,现在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把发簪簪入到了林映雪的长发里。
看着这只发簪簪好,又有些怅然若失,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快了一些。
傅嘉泽分析说道:“今天中午下的雨颇大,我娘和我妹只怕是车辙坏了,正好路过这里想要避雨。怎么样?我娘……好相处吗?”
傅嘉泽不由得有些紧张。
“令慈是个见识很广的人。”林映雪说道,“说话让人如沐春风,行事看着很是干练。”
傅嘉泽从林映雪的语气来判断,林映雪并不讨厌自己的娘亲,笑了笑,“看来你和我娘相处得还不错,那我妹妹呢?你又觉得她如何?”
明明是很寻常的话,林映雪却心跳加速,掩饰性地低下头,“令妹也天真烂漫,她还夸我生得好看。”
“菀安出生的时候耽搁了,所以先天不足。”傅嘉泽说道,“所以总是有风言风语说是我要娶我妹妹,不过你放心,我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娘养我并不是为了让我娶我妹,我要做的是照顾她罢了,倘若是她嫁了人,就替她撑腰,若是不嫁人,我拂照她一辈子。”
“我放心什么……”林映雪小声说道,不知道为何她的心跳越发加速,只觉得快要跃出胸膛。
“先前我就同你说过,我和菀安只是兄妹之情,你见过了她,应当也知道她的先天不足,但是我母亲绝对没有把我们两人凑成对的意思。所以我更想同你说清楚,我与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兄妹之情。”
林映雪的脑子开始晕眩,傅嘉泽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让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林映雪的理智回笼:“其实不用的,在林府门口我那般忤逆父亲,对我的婚事,他只怕会有其他打算。”
傅嘉泽笑了起来,月下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我已经应了要娶你,君子一诺千金,我是不会毁约的。我娘在京中,那提亲就更方便了,你只需要等着我,剩下的事情让我来。”
“发簪是我送你的定亲信物,是傅家祖传的簪子,我娘让我赠与未来妻子的,现在就带在你头上。”
林映雪慌忙想要取下,而傅嘉泽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希望我再给你梳一次头?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映雪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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