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泽见状,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因为婆婆和小姑子都不在马车里,林映雪也就由着傅嘉泽给她揉头。
“你刚刚说什么?”林映雪问道。
傅嘉泽没说自己刚刚的丧气话,只是温声说道:“难得下了雪,上次你不是说着下了雪,吃鹿肉很好吗?我让人买了鹿,晚点去温泉庄子里吃,吃完了泡温泉岂不是正好?”
“你若是中了,可么时间过去。”林映雪咕囔着一句。
傅嘉泽没说话,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期盼中了,只是希望早些有个结果。
刚开始出了贡院,他也是觉得此次应当是榜上有名,日子一天天靠近放榜日,他就紧张起来,在某天紧张到了一个巅峰,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落榜了反而会更好。
上次秋闱中了,就锒铛入狱,若不是皇后娘娘,险些落得个舞弊的名头。
傅嘉泽就告诉自己,做好外放的准备,所以坦然地面对这次会试的结果。
林映雪没注意傅嘉泽的表情,她等会若是还犯困就太失礼了一些,用薄荷油到鼻尖下提提神。
去年秋闱放榜,林映雪也来看榜,而那个时候尚未嫁给傅嘉泽,只能偷偷看榜,而今年就不同了,可以以家眷的身份看榜。
茶楼的一桌是满满当当,就连翰林院的几位与傅嘉泽交好的翰林也在此等着。
傅嘉泽与老师、岳母还有友人一一招呼。
温蕙旁边是裴晋,她忍不住对着身侧的人说道:“谨元看着胸有成竹,定然可以榜上有名。”
因为茶楼人多吵杂,温蕙和裴晋说话的声音很小,她的呼吸喷在裴晋的耳廓上。
裴晋忍住了想要揉耳朵的冲动,“嗯,谨元的学问我不担心。”
两人并没有说太久,只因为衙役来了。
衙役喊着“放榜”了的声音极大,如同是浪潮一般涌动,一声压过一声。
傅家派上了做过锦衣卫的侍卫去看榜,他们身强力壮,早早就挤在最里面。
不过这功夫也是白费了,因为接下来傅嘉泽的名字响彻云霄。
“丰城傅嘉泽,头名。”
这一声宛若是惊雷一样在傅嘉泽的耳边炸开,他猛地站起身来。
脑中嗡嗡出现了许多的庞杂声音。
【你说这傅嘉泽又不是傅娘子的亲生儿子,这般一直考着,傅娘子是不是心中也有想法。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是有想法的,这一直读书,简直留在家中白吃白喝。】
【以前我听我儿子念叨什么伤仲永,我觉得这傅嘉泽就是伤仲永吧,我要是他,我就不继续考了,平白费工夫,有些人就是天生没有官运。他还说什么捐个官,让我来看,就算是捐官,他也没有什么官运可言。】
【幸好我没有嫁给他,我现在的夫婿好歹中了举,傅嘉泽除了皮相好,实在是一无是处。】
那些声音此时如同潮水一般淡淡褪去,而恭贺声吵杂地响在傅嘉泽的耳畔,提醒着他金榜有名。
“恭喜傅会元。”
“恭喜恭喜啊。”
“恭喜裴掌事,这般好的眼光,得了这样的弟子。”
傅嘉泽回过神来,他正好对上了林映雪的眼,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盈盈看着自己。
傅嘉泽握住了她的手。
林映雪羞红了脸,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见到了傅嘉泽眼中隐隐的泪痕,她的手动作一顿。
林映雪的耳畔响起了那一次偷听的话。
【他有才气无运气,注定科举无名。】
而终于,他的命运逆转,靠着他昔日里的所得,高中会元。
要知道,自从北宋嘉佑二年以后,殿试并不淘汰学子,会试过了,就等于已经是金榜在身,只是走殿试拿个名次罢了。
林映雪笑着说道:“恭喜夫君。”她垫着脚凑到了夫君的耳畔,“就没听说过,会试放榜之后还有什么变故的。”
而傅嘉泽看着衙役奋力地向着自己挤来,他也笑了起来,重重捏了一下林映雪的手,松开之后对着傅蘅跪下。
“儿子幸不辱命,多谢母亲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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