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啊!!!”
“这蛇尾巴上是卷了个什么东西?!”
“它不咬外人的。”耶律尧随口道,不紧不慢地接过银环蛇带来的东西,对着光欣赏片刻,又对谢旻示意:“有时候畜生比人聪明,能不引人注目,到达更难抵达的地方。当然,我只是说不一定。”
属臣发现,这件东西好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佩,温润圆形,金龙居中,瞧起来很眼熟。转头一看,他们殿下和郡主脸色好像微微一变。
谢旻:“你……!”
宣榕也捂额呻|吟:“耶律……你快还回去吧!”
若是帝王常佩的金龙玉不见,宫人恐怕要连夜掘地三尺。
耶律尧却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倒是想让它还,但它现在不太想听我的。”
只见那只银环蛇,鬼鬼祟祟往茶案右边游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盘上宣榕腕间,黑白相间的蛇身在雪色肌肤上寸寸挪动。
凉滑湿腻的感觉袭上手腕,宣榕微微一怔,没躲。倒是谢旻大惊失色:“姐!”
惹来银环蛇不满地朝他龇了下牙。
宣榕无奈,任由银环蛇从腕到臂往上盘:“没事。实在不行我明天送给舅舅吧。劳烦诸位大人此事保密了。回归正题——一盏茶功夫,窃走试题对么?”
谢旻还在盯着那只蛇看,道:“对。”
就在银环蛇想继续得寸进尺,攀上少女肩颈时,一只手横来,捏住它七寸,把它拽开来。
耶律尧垂眸睨了它一眼,眸中带着淡淡警告,等银环蛇安分下来,尾巴一卷玉佩,老老实实又去搬运了,方道:“我可以试试。但同样,不一定能成。”
宣榕还是觉得荒谬。
别看阿旻平日言笑晏晏,他其实御下极严。这次监考从头到尾梳理流程,各个关键点把关严格,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除非要对付他的幕后之人,一力降十会,真如阿旻所说,是趁夜从贡院盗走试题,再连夜做出锦绣文章,贩卖给两个学子,又在民间掀起舆论,炮制出这起舞弊丑闻。
可这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简直炫技一般。
若是一群人,可怕至极。若是一个人,就只剩荒谬了。
文治武功绝顶之人,图什么?
一行人出了东宫,向贡院而去。路上要经过文庙,夜黑如墨,掀开马车车帘,能看到仍有学子跪地不起。许多人穷首皓经,却一辈子都难以登科及第。
宣榕微微松怔,就听到一旁耶律尧一哂:“谢旻真是惹了个大麻烦。”
宣榕心事沉沉:“前十几年,闱考常有徇私舞弊、泄题透露之事的,主考官或者亲眷,多会向相熟的学子门生透题,让他们有个准备。比如萧越当时,就是这么拉拢那五个学子,让他们隐瞒儿子替考之事。可是……”
这次阿旻是真的从头监察到尾,一丁点水都没有放。有相关官员收受贿礼,被他知晓,当场大发雷霆把那几人罢了职。
反倒被指摘成这样。
谁知道这群学子里,有哪些势力在推波助澜呢?
她轻轻地道:“我不喜欢望都。有时候人太多,反而一点事情都做不了。”
不知是否感觉她失落,银环蛇从角落探出头来,用脑袋蹭了蹭她膝盖。宣榕失笑:“好久没见到你啦。还有阿望,最近可还好?”
银环蛇点了点头。
而耶律尧收起哂笑,沉默半晌,道:“你要不别管这事了。”
宣榕却以为他在抗拒,带着歉意道:“抱歉,没和你说清楚是帮他,本就是商量,耶律,你随时可以拒绝……”
耶律尧打断她:“你不用说这两个字。”
宣榕疑惑看他,耶律尧沉声道:“你永远不用和我说这两个字。要是我觉得无趣,早就甩脸走人了,没人能强迫我留下来的。我是心甘情愿凑这热闹的。”
而另一边马车上,谢旻同样看着帘外乌央嘈杂的脑袋出神,有属臣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殿下,那人……是北疆人吧?”
谢旻放下帘子,道:“有事说事。”
太子少傅犹豫半晌,还是道:“外宾不可信。”
谢旻道:“没说信他。人尽皆知的一桩丑事,摊到明面给人瞧瞧也无妨。”
少傅
“哎”了声:“不是说此次闱考的细节不能与人言,而是……我的殿下啊!您不觉得此人也非常有嫌疑吗?不要费心竭力,最后发现贼人就在身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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