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明明白白。”耶律尧却缓声打断她,突兀地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女子?”
方才韩玉溪说了很多人,却根本没提“昔咏”二字。
这很不对劲。
不过,更重要的是。
他现在急需一个否定回答。
否则他感觉他要疯。
昔咏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大笑起来:“哎哟喂,郡主我就说人会有僵化印象对吧?明明我没喉结,但大部分不认识的第一眼见我,都以为一城将领定是男人。不过没想到你小子也会中招,啧啧啧,要我……”
这次,换宣榕无奈打断她,收回手,拍拍昔咏的肩:“行啦,昔大人也少说两句。画中形定了,明日你也不用再来,我心里有数。你是回去歇息,还是听一听耶律说清情况?”
听再多郡主也不会治他的罪。
昔咏怕被耶律尧气到,敬谢不敏:“不了,臣还有军务,先行告退。”
说着,快步而出,在于耶律尧错身而过时,许是两人都身量颀长,一时没有避开,昔咏只感觉自己肩膀被撞的一麻,整个右手登时就有点不听使唤。
她有点愕然地回头看去,却见耶律尧垂眸睨来,敷衍开口:“抱歉。”
昔咏:“…………”
这孙子百分百故意的!
但她又有点捋不清这种时强时弱的敌意,明明方才杀意浓的要滴出来,现在却好像可以接受。
琢磨不清,索性懒得琢磨,昔咏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出,敞开门,叮嘱侍卫看顾情况。
而晚间热风愈发盛大。
宣榕把灯罩罩上,又用镇纸压了画卷,方才无奈问眼前人道:“你去招惹韩玉溪干什么?”
耶律尧在书案前站定,稍一扫视,就能看到丹青栩栩如生,而少女指上有干了的墨迹,显然这幅画是她所作。
他轻轻开口,道:“我见那人似乎是认识我,便去找他聊聊天。”
宣榕道:“他在北疆待过,自然认识你。不过当年好像在你兄长麾下,和你接触应该不会太多。他的话你不要全信。”
“嗯,没信。”耶律尧仿佛缓和了情绪,语气很平和,“我没伤他要害,你们之后还能审讯。”
聚精会神画了一晚上,宣榕有些疲惫,顺手端起旁边浓茶,啜了一口,问道:“他说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
耶律尧低笑着转述韩玉溪的话,详细转述北疆的情况,隐了那相当放肆无礼的后半截。
最后道:“……大概就是这样,骂了我半天,所以我很恼怒。”
宣榕刚想开口。又听到耶律尧道:“对了,他还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懂。”
“什么?”
耶律尧微微倾身,靠近些许,他那张带着异域风格的脸被灯火照耀,愈显深邃精致,轻轻笑道:“他说,昭平郡主看我俊俏漂亮,想把我圈在身边作禁脔。”
宣榕:“???!!!”
耶律尧一瞬不瞬看着她,万分好奇地问道:“禁|脔是何意?”
宣榕:“……”
她差点没被茶水呛到,缓了一缓,生无可恋地靠住圈椅,闭眸道:“……他到底在和你说些什么啊?!”
“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些,我原封不动转述了。”耶律尧无辜地眨了眨眼,仿佛浑然不知情的模样,“是不好的话吗?绒花儿,你脸都气红了。”
第84章 暧昧
当然是不好的话——
狎昵轻佻, 满怀恶意。对于任何位高权重之人,都是侮辱。
京中士人哪怕对骂,都不一定会用这种词汇。
宣榕无比庆幸, 安定近来晚间练兵。
将士们高亢呐喊若隐若现,从远处飘来。
微微压盖住了耶律尧低沉地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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