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眉梢一扬:“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左手字?”
宣榕便从笔挂上取了一支笔, 蘸墨递去:“试试?”
耶律尧闻言照做,信笔写了一行佛经。
有形者, 生于无形, 无能生有, 有归于无。
开始几个字他还勉强耐心,写到最后一个“无”, 便也心里有数,彻底断了用左手偷懒的想法, 不过仍旧没察觉出异样, 也没发现宣榕微微一怔。耶律尧只蹙眉道:“那我应是半途而废了。东歪西倒, 难看得紧——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眼见耶律尧想把这惨不忍睹的字,揉成一团扔进焚炉, 宣榕不得不抬手阻止道:“等下。我再看一眼。”
她截下这纸, 端详片刻。
这字迹截然不同, 难看扭曲,但分外眼熟。
宣榕有些恍惚, 这才猛然发觉,很久很久之前,告诫少年的“藏拙”二字,即使当时他似是嗤之以鼻,冷嘲热讽般回她“不用”,但其实也有听进心里。
以思辩论,所以要据理力争。要减少外人的欺凌,所以用脾性来逞强。
而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耶律尧选择示弱。
让天之骄子们心中得以平衡。
只是不知道三年前诓自己一卷字帖做什么。
宣榕莹润的指尖摩挲页角,蓦然心软,也有点疑惑,半天一言不发,只怔愣地看着耶律尧。
朝政文书来往,走的都是密信,阅后即焚。而达官贵人的很多书法,也都多付之一炬,不可外传。
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怕字迹外泄,被人仿冒。
她的神色也因此略显凝重,耶律尧始终垂眸,不由微微蹙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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