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被压得喘不过气,手臂被萧椯死命拖拉得青白。
金属锁链撞击她周身,哐,哐,哐,整座酒楼也在震,她感受不到痛,只觉得无法呼吸,眼前泛起灰白的光。
“用力!”萧椯好似在嘶喊。
哐,哐...原本被木栓拦住的旁边两扇门,被撞翻在地,人群如泥石流倾滑而出,继续呈现一个死结状态。
有个高大的人影用力提拽出她,阳光下脸板正得像真正的阎罗,比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清肃威严,转手她被一同使力的萧椯接过。
同时间,好些人被穿锁链的人扒拉出来。那个高大身影在身旁老者的不耐催促下,一同朝小巷外快步离去,两人头上都戴着冠冕,宝石在阳光下熠耀生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
通往夏城的广场,金吾卫巡逻如常,并未因突发情况加派人手。贵族们乘坐自己的马车,脸也不曾露,只让仆人在窗前晃过官牌,策马扬长而去。
普通官吏在广场排着长队,十分激动地讨论刚才发生的事,展示自己被油烫的袖子,被人踩过的靴子,有序坐上马车。
今日负责运送案宗的是杜管事,他是萧伯父指派给椯的,见着温萦有些惊讶,帮忙把她藏在卷宗底下。萧椯没有新的官服,只能目送他们进去。“等我!”他强调,递上怀里被压扁的点心。
察院很是冷清,御史们都去上朝,其他官吏聚集在大厅开晨会,讨论防范走水事宜。院子间的过道,一个行人也没有。
温萦仍有些恍惚,许久喝药没这么大反应,体内像有无数只蚂蚁咬,情绪起伏得厉害,勉强支撑着,从窗户翻摔进偏厅里。
爬到自己位置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偏厅很冷,呼吐出来皆是寒气。她手颤抖着研墨,抄写了一页卷宗,接着趴在上面,使自己脸庞沾染墨痕。
等辜鞠他们进来时,她伸了一个懒腰,露出欣喜神色,对方凝重神色则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让他们担心了。
“你该不是在这里睡了一宿?”三人围在她几案前。
温萦摇了摇头,连声哀怨,说话声音是哑的,璩欢拍了拍背,让她慢慢说。“昨晚茅房那味实在太冲,我怕睡觉熏着你们,就去茶水间烧壶热水烫脚,许是炭火太暖和,不知不觉就趴在案上睡着,清晨被一股冷风吹醒,我看宿舍大门是关着的,就过来偏厅了。”
“这么冷的天,你可别患上风寒。”辜鞠说。
“我们还以为你是跟郑副使离开。”谷舫大为松了一口气。
“昨晚郑副使来找过你,我们说你去梳洗换衣,他就走了。”辜鞠继续说。
“是么?”温萦心提了起来,表情仍旧淡定,接过璩欢递过来的茶叶蛋,尚且还有余温。“阿嚏,阿嚏,阿嚏...”转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脸色白成这样,不如回宿舍睡会儿?”辜鞠说。
“算了,这样就完不成抄写。”温萦提起笔看案宗上的字,恍惚好一阵才下笔。
璩欢直接抢过宣纸,嫌弃道:“这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司丞看到定会退回。”
三人连拉带拖,把她送出偏厅。“放心,我们帮你抄,安心去睡。”
外面的人多起来,都是从饭堂过来誊抄案宗的举人。官员的房间门还是关着,阳光投洒在过道上,仍旧照不穿深处的幽暗。
她想到昨晚那具女尸,红绮、萝萏、王郎......连环凶杀案,她猜得七七八八,只是关键的地方尚有些谜团,若能赶在不久后的瑶经大会上公布真相,或许是最好接近魏达谙的法子。
宫里的钟声敲响,朝会结束。在大厅聚集的官吏们,还要等御史回来嘱咐几句话才能散会。
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温萦又悄然溜去案馆。
“你是谁,干什么的?”察院护卫在案馆附近大声嚷嚷。郑祈正带着人在湖边搜寻弹珠,昨晚三盏孔明灯相继失火,是有人潜伏在舟上故意射落。
只可惜让凶手泅水逃了。卫总管总笑话他冲动,看事只看表面,每次都让凶手逃走。这次他一定要证明给干爹看,他绝对能逮住凶手。
听见声音,转头发现护卫拦住的人是“甄圆”
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颤栗。
“这位举人是随我一起的。”他出声解围道。
察院护卫见是郑祈,满脸恭笑,放她离开。
她立即小快步朝自己走来。“郑郎官,听说你昨晚有事找我。”她努力做出笑容,问候道。
阳光下,她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神情也有些晃神,不复平日的朝气蓬勃。
“你去哪儿了?”郑祈问。“我想你是不惯和一群男人住,羽林卫那边有单独的房间...”结果她不在。
茅房、偏厅都不在。
她听到后脸色大变,懊悔不已,急得在原地直蹦。“郑郎官,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唉,我昨晚在宿舍旁的茶水间熬了一宿,清晨炭火烧没了,冷得我呀...阿嚏,阿嚏,阿嚏。”
转瞬,郑祈就把外披的狐裘衣给她搭上,红色真的是很衬她。他系好后一愣,她也一愣。
“没事,我不怕冷。”心里懊悔自己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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