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用火很小心,饭菜都是从程府做好,用车拉来的。
唯独茶,需要现煮。
温萦也是冲此而来,有茶的地方,必有八卦。“小哥,你们就是刚才表演螳螂的人吧?”
两人见她穿着红色织金圆领袍,外搭狐裘披风,容貌端方雅靓,立即端正身姿,态度恭谨,连声应是。
“方才踩在高杆上真是惊险!”温萦大肆夸赞。“我刚从外地履职回来,好久没见过如此精湛的演出。”
“下午还有返场么?我记得有一个叫绀珠的跳掌中舞特别好,今次怎么没见她来?”
两人神色略微惊讶,相互对视,见温萦一副懵懂,且年纪尚轻的模样,可能真的不知其中原因。“小老爷有所不知,他们说绀珠长相犯忌讳,就不让演了,之后在冬城的演出,她都坐在后台照看道具。”
“但我在外地听说,她不是一鸣惊人?”
“火是真的火,回到平康坊后,好多人捧大把钱请她演出,但没演出几次,她的搭档小缇突然失踪,她一气之下就嫁给王郎,唉!”
“百戏楼的人也能随意消失?”
“其他人不行,但小缇可以,夜幕降临他就是王,没有他进不了的门,也没有他翻不过的墙,班主管不了他,只能哄着。”
温萦克制住情绪。“那他...是不是还懂得变脸?”
“石明好像有教他,他们俩私下关系特别好,是同乡来着。”
她记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石明是不是连环凶...”——“绝对不是!石明老实本分,从不与人结怨,表演时连兔子都舍不得伤害,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凶残行径。”对方立即打断她的话。
“定是那萧椯怀恨报复,抓他去顶罪。”
温萦一惊。“萧县令事前认识他么?”
“三年前我们到高家演出,萧椯在宴会上喝醉酒,追出来一口咬定小缇和石明偷走他锦囊。”说到此,伶人眼神略有闪烁。“教坊司公公本就因为绀珠的事耿耿于怀,恨不得把他们三人打杀了,幸而宋状元出来缓颊求情,最后发现锦囊就在萧自己怀里,别提场面有多难堪。”
“大司徒当时也在场,定是看出萧椯冲动刻薄,才改选宋浩当状元。”另一个伶人说。
温萦暗想,椯为人向来谨慎,又爱惜颜面,如若不是确认再三,绝不会贸然追出去,结果被人用戏法塞回怀里,害他当众失面。
那个锦囊是她所绣,想到他要出远门,小半年才回来,费了不少心思,出门时他兴高采烈、郑重其事挂在腰间,回来就不见戴了,后来她在书房里翻出,上面有一道道口子,为此还郁结好些天。
原来萧椯这么早就和连环杀人犯结下梁子。
不出意外的话,小缇就是那个杀人犯,三年前他突然消失后回来,发现自己搭档被人害死,报官不成就假借死遁躲藏,百戏楼做贼心虚做实他“死亡”这件事,他暗中查明绀珠死亡真相后,逐一报复。而石明就是小缇的同伙。
老鸨、护院、妓女、班主,王郎都是做假证的帮凶,客栈黑衣女、永宁坊里正、山羊脸赌客、陆公公是妨害他实施报复的人。下一个会是谁?
杀害绀珠的凶手?
这个凶手绝对身份不低,以至于小缇迟迟未下手,但也不至于位高权重,不然完全有更好手段让绀珠消失,而不是让她的尸体被运往扶风县衙封存。
难不成是高泉?他虽然官位高,但毫无势力可言,在朝堂政敌颇多,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如若是他的话,那小缇的目的已经得逞。
她同两名伶人告别后,开始往回走。附近的绿萼林突然传来争执声。
“我丢什么脸?姓宋的,是我爹看错你,成日除了在太学教书,就是去大理寺当跑腿,只顾积攒自己清名。真到要用时,畏首畏尾,一点忙帮不上,也不想想没了我爹,谁还会正眼瞧你?”那名紫衣女子气愤之极说。
果然是高泉的女儿,温萦想。她之前打听过,高泉只有一个独女叫高缡。
“高姐姐,皇上已经派执金吾负责调查,其他人就是想帮忙,也不好插手。”霍绡在旁边劝说。
“好啦!”宋浩张望四周,脸色讪讪。“先回去。”语气虽然温和,手上劲儿却使得很大,连带霍绡把高缡往林子外拖。
“还圆领的时候想。
右侧的领缘怎么有些紧?她轻轻一拉,发现是自己跪在衣摆上,把领缘扯住了,好深一条红痕。
这么深的红痕,这个人该不会...她观察他的睫毛。
郑祈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慌忙坐起想解释。他是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落在脖子上,酥酥痒痒才醒的,但感觉她俯在自己身前,不清楚她的意图,即使后面脖子被勒住,也“不敢”动弹。
砰!他的额头撞到她的嘴唇。门牙好痛,温萦捂着嘴,惊惶看着他。郑祈亦很惊惶看着她。“我会负责!”
外面走廊笑声朗朗,萧椯率先推开门进来,脸都绿了。
第37章 :复仇曲四
“萧贤侄,你怎么走这般快?”走廊上有人惊呼道。
萧椯立即给温萦使了一个眼色,她想翻窗发现院子有人,急忙钻进柜子里。郑祈不明所以,但也瞬间端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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