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兰笑道:“哎呀,可难为我了,真当我巧手呢,织这个就费老劲了。”
苏盈知道他们不过是惯性谦虚,鼓励道:“婶子你行的,你看你指的,可好了呢,都不像第一次织的。”
她可记得表姐小时候学织手套,给舅妈把好好的手套织的不是紧得拿不下针,就是掉了扣,惹得舅妈发脾气。最后倒是她被埋怨一顿,说不看着表姐让她捣乱。
织发带简单,织花朵可没那么容易。
柳淑兰摆弄一下也想不出。
按照苏盈的描述,那就是一个小花瓣一个小花瓣,层层叠叠的。
可以棒针编织,可以用钩针勾,她不行啊。
这个也不强求,等傅民友买了书回来再说。
苏盈几个又琢磨怎么织毛衣手套,苏盈就不断地启发他们,让他们发挥想象力,结果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说的差不多。她在总结纠正一下,把正确的方法拿出来,别人也不觉得奇怪,都觉得是他们集思广益来的。
柳淑兰又用四根棒针学着织手套。
接下来两天几个女人就忙着研究毛线,在苏盈和章老太的齐心合力下,居然织出了层叠的花朵,织在发带或者衣服上,特别漂亮。
这一下子就如打开了一扇通往时尚的大门,柳淑兰几个织得不亦乐乎,于是苏盈、雪梅、二嫚儿人手一条发带,壮壮则有一顶红色的小帽子。
这时候乡下的流行跟城里不只是差十年,就说乡下现在还是灰色、蓝色、土黄色为主,人家城里早就五颜六色百花齐放。所以社员们对娱乐、时尚的追求那也是如饥似渴,看到一点新花样都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学到手。
几个孩子这么一出门,立刻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小孩子们,都觉得新奇好看,纷纷回家要。
受宠的男孩子女孩子不用说,家长们立刻就跑到傅民友家来问。
“壮壮娘,那个毛线咋卖的啊?要不要票?”
“对对,我们也要,还得教我们怎么织的。”
七八个妇女叽叽喳喳的,纷纷表示要买毛线。
反正不管贵贱的,既然别的妇女说要买,自己自然也要买,多少的绝对不能空手就是。
否则岂不是被人看扁么。
柳淑兰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累得要命,壮壮在一旁看着,立刻跑去喊苏盈来。
很快苏盈过来帮忙,热情地给那些妇女们介绍,什么毛线,什么价格,织一个帽子多少线,毛衣背心毛裤要多少,可以用余下来的线织袜子和手套以及发带。
在苏盈的主持下,这俨然成了一场小型产品发布会,而且非常成功。
苏盈还说服柳淑兰送棒针给他们,只要买毛线超过五块钱的就送四根棒针。
棒针都是这几天苏盈建议傅民友找木匠做的,用砂纸打磨得非常光滑,用起来很方便。
也可以直接花钱买,一毛钱两根,一毛五四根。
一连三天都有妇女来买,不单单自己存的,还有外村的,结果不等上集去卖呢,毛线就告罄。
因为不要票,所以毛线比供销社卖的贵一些。
这时候毛线有两种,腈纶的和羊毛的。因为腈纶是舶来技术,且结实耐磨不褪色,深受城镇广大市民的喜欢。这种价格要高一些,差不多十一二块一斤,乡下供销社买不到,只能去大城市买。而羊毛的因为会褪色且技术不到位,容易磨损断线,价格便宜,差不多在八块左右一斤。乡下数量也并不多,多半都被挣工资的人买去。
傅民友进的货两种都有,且还有一些次品,比如颜色不合格或者粗细不均匀的。
这种次品统一价格,五块钱一斤出厂价,傅民友拿回来卖六块到六块五一斤,非常抢手。
苏盈的感想:你以为自家很穷,可看看外面,有钱人还是很多的啊。
“哎呀,毛线进少了。”傅民友有些懊恼,“我只寻思毛线这么贵,进了只怕没多少人买,先少进点试探试探,没想到啊。”
没想到自己还不如盈盈一个小姑娘有眼光呢,当时苏盈让他多进一些,他觉得这么贵万一卖不掉压货也麻烦,所以只进了不到二十斤。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进个一百斤!
苏盈就跟他商量,“叔儿,咱们不要只把城里的东西拿回来卖,咱们多想办法把乡下的东西拿去城里卖。”
她得让傅民友认识到城里人的钱好赚,因为城里人按月开工资,一个月可能就是有些乡下人一年的收入。
他们要充分利用乡下廉价的劳动力,开发新产品,卖到城里去挣钱。
傅民友翻着账本子,“咱们带了草盒子、草帽子、草蒲扇还有一些小东西,卖的也还行。”
但是毕竟都会便宜的小本生意,虽然赚钱,想赚大钱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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