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己对着的是个木偶,没有情绪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来一次,发疯之后,更像是一个傻逼。
他撑着的手臂放下,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林稚晚。
并且觉得,自己近十年的执念,也该松松了。
他不是佛祖,他渡不了人。
然而,下一秒,腰间却传来温柔的触感。
林稚晚抱住了他,头顶类似小狗般亲昵,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是如他刚才描绘,继续白天没有完成的仪式。
她带着很浓重的鼻音,一遍又一遍说:“抱抱。”
抱抱。
抱抱。
抱抱。
霎时间,池宴大脑过电,一片空白。
待清醒,才发现,他的手臂早就不听使唤,回应了这个拥抱。
第40章 我也很在乎池宴呀
池宴的衣襟外套上沾着凉气, 可身体在酒精的发酵下是热的,林稚晚靠在他的肩头,像是摇摇欲坠的船只终于泊岸, 小声呢喃着:“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
她虽不至于伶牙俐齿, 但从未如此笨嘴拙舌, 只会简单重复一个句子。
池宴恍惚觉得, 自己是在跟个小孩子怄气。
——林稚晚妈妈离开之后, 她身边没有朋友, 林文和又对她百般宠溺, 她几乎不需要处理复杂的情感问题, 甚至连和小朋友吵架又和好的经历都没有。
生命里一些情绪的缺失,使她没有处理复杂感情的能力。
池宴心疼她、理解她、但并不代表能轻而易举地原谅她。
他将人推出怀抱,眼神锋利地看着她,大抵是怒极, 声音如寒潭:“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突然失去拥抱令林稚晚懵了一下,一泡眼泪不受控制地挤出眼眶:“我……”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池宴打断她, 带着压迫的姿态逼问:“我是你的情夫?我们是在偷情?就那么见不得光?”
林稚晚本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宴冷笑:“那就是只怕曲思远知道了。”
这罪名相当于诬陷, 林稚晚委屈, 同时又因为质问她的是池宴——全世界唯一一个会站在她身边的人开始站在她的对面, 她又生出一点叛逆。
“我没有,”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 语气坚定:“你别乱说。”
池宴无声哂笑,嘴角那点弧度近乎嘲讽。
酒劲儿上头,两人都不够理智。
林稚晚不知道池宴干嘛要说这种浑话, 而池宴需要一个解释。
大少爷的骄纵和自尊心被她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这不是亲亲抱抱就能糊弄过去的。
两人无声沉默。
入口玄关处不够开阔,他们一人抵着一面墙壁, 开始漫长的对峙。
池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支,袅袅白烟在狭小的空间里升腾。
何必要来这一次,他再次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林稚晚的性格是二十几年的生活塑造的,她就是不爱讲话、心思永远藏着,这贯穿了她前半生的属性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池宴累了。
胸腔里压抑着情绪,池宴猛吸了一口烟,往下咽。
林稚晚在这阵沉默里沉思好久,往前两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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