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王辰没有贸然攻击,而是在城外伏击了一队捕盗的衙役,换上他们的衣服,假装押解人犯,混进城去。紧接着里应外合,杀守卫开城门,自带一支五百人的精英队伍,直扑府衙大牢。其余盗匪在杨会的率领下,于城外接应。
府衙守兵虽然受过训示,要他们提高警惕,谨防响马盗劫狱,但上官说归说,都觉得城内安全。谁能想到毫无动静的半夜,贼匪队伍突然杀到,猝不及防下,哪里抵挡得住,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不得不鸣金示警。
尖锐急促的鸣金声响彻全城,一声急过一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高喊声。
按说延安府有卫指挥使司驻扎,下属五个卫所,兵力共五千六百人,听见鸣金示警声应立即出动。
然而经历了陆御史长达一年的噪音污染,几乎每天捕盗入城都要击鼓鸣金,各卫所从一开始的草木皆兵,到如今迟钝麻木,听见鸣金声,也以为是捕盗喜报,竟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王武、王辰趁机一路掩杀,冲进大牢,屠尽所有见到的官兵狱卒,势如破竹,直抵齐猛所在的牢房。
齐猛见同伴来救,狂笑道:“好哇!杀出去!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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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走廊,苏晏遥见街巷间一条火龙蜿蜒游向府衙方向,速度极快,心生不祥预感。顷刻后,鸣金声尖锐响起,可是并未见卫所官兵出动,连城中民众也无动于衷,该做什么做什么。
邻屋的锦衣卫们听见鸣金声,条件反射地蹿出门,对苏晏叫道:“大人,是敌袭警报!”
苏晏犹带病容的脸上,神情严肃:“是!我提醒过周知府,小心响马盗劫狱,不想守军还是如此懈惫,恐怕要出大事。你们可有方法,向附近卫所示警,请求出兵支援?”
褚渊道:“卑职携有灌注火油的穿云哨箭,射空后爆炸,以警示敌袭,军中通用。”
“快射!向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有多少支,全射出去!”
锦衣卫当即去取哨箭发射,褚渊对苏晏说:“城内不安全,请大人随我等尽快离开。”
苏晏摇头:“走不得,响马盗大批人马攻入延安城,城内守军若无人指挥,只怕局势发展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就不是劫狱那么简单了。”
褚渊急道:“延安城如何,自有一府上官负责,周围卫所也通知到了,大人已是仁至义尽,何必置自身于险地?还是速速随我等离开!”
苏晏语声冷静:“周知府暗弱,想必应付不来,我得留下帮他。再则,若我连一城平安都保不住,又谈何抚治一府、一司?今夜我若弃城而逃,落下个‘落跑御史’的名声,日后还有什么脸再面对陕西的官民?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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