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不过半个月,曾经的小宫女却一跃成为了一宫掌事,时尘安还在琢磨该如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又不将桃月暴露出来,汪姑姑却一声都没有多
问,吩咐下去了。
豹房剧变的消息早就无声无息地传遍了整个皇宫,聪明的人都不会多问。
汪姑姑斟了茶,请时尘安上座说话。
时尘安经此一事或许不再如之前般诚惶诚恐,却难免有些不适应。半个月前,汪姑姑还拿着戒尺严肃地教导她们该怎样做好一只狗,半个月后,她却端着茶盏和一条狗共品香茗。
奇怪,又不奇怪。
时尘安努力让自己习惯六安茶的口味,这盏沏得浓浓的青绿茶水,鲜醇回甘,就如她现在的生活。
她吃了两口,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蒸腾的雾气润亮了她的眼眸,她微抬起脸,对汪姑姑道:“我年纪尚浅,许多事不懂,还请姑姑教我。”
那双做惯苦活的手提过一个食盒放在桌上,轻巧地将盒盖掀开,露出一碟桂花蒸糖糕。
汪姑姑不是没被人求过,也不是没收到过礼物,但收到这样简素的礼还是头一回。
她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等待听教的时尘安,蓦然想起刘福全来找她时与她说话:“白纸一样的人,没准当真还能乱拳打死老师傅,把陛下吃得死死的。”
对于刘福全的判断,汪姑姑仍旧持保留意见,但这不代表她不愿提携时尘安一把,毕竟皇帝继任大统之后,这后宫一直如同乌云压境,让人难以透气,她也是要仰仗皇帝陛下鼻息的人,自然也希望皇帝能有个明快的好心情。
汪姑姑拣起筷子,咬了口糖糕,算是受了时尘安的礼,也当要还情。
她道:“先前只当你们只是宫女,那些御下的诀窍一样都不曾教你,也罢,如今补上也是一样的。”
这一教,便是一天。
时尘安极有眼色,手脚又勤快,汪姑姑说得渴了,一盏晾温的茶水总能适时递上,汪姑姑吃一口润个嗓子,剥开的沙糖桔就卧在了手心里。
就这样一直讲到了天黑,汪姑姑甚至都没有感到疲惫,反而有些意犹未尽,她先是不解,后又忆起时尘安那求知若渴的模样,确实极大的满足了她为人师的成就感,也就想明白了,因此她对时尘安的印象便变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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