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对话白目到三个臣子面面相觑,尤其是那王振,可怜兮兮地用手捂着额头流血的伤口,小命都快悬在剑尖上,却不想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寒芒直刺的长剑急速从他胸前抽开,王振只感到绝处逢生之后的空虚与茫然。
然而他的同僚反应更快些,靳川言金屋藏娇的事并非秘密,大年初一贺春时,他也曾拜托夫人千万要与那位娇娇搞好关系,如今见到时尘安只着春衫春裙,拎着食盒,一副给小情郎送餐食的模样却闯入了文渊阁,他自然立刻意识到了时尘安的身份。
生机来了!
同僚精神一振,渴求的目光望向时尘安。那目光过于火热,时尘安纵然想无视也没有办法,她硬着头皮把食盒放在了靳川言的桌上——案桌上都是折子,最初还寻不到下脚的位置,还是靳川言将折子都扫开,食盒才勉勉强强占到了个位置。
靳川言道:“你亲手做的?”
时尘安道:“嗯,鱼圆龙须面,我记得你爱吃。”
靳川言便笑:“我确实爱吃。”
他笑起来时仍旧是时尘安熟悉的少年郎的模样,总是悠哉游哉,游刃有余,以欺负她为乐,生活里找不到一丝霾意。
时尘安见惯了这样的靳川言,倒对作为暴君的他陌生了许多。
但那三道炽热的目光仍旧追寻着她,她知道他们在渴望什么,时尘安的性子也决定了她没有办法对他们的渴望置之不理,因此她斟酌着开口:“靳川言,你别杀人。”
其实即便开了口,时尘安也没觉得靳川言会听她的,他一向专横独道惯了,听不大进他人的意见。
王振的意思她听得分明,他不是在归咎靳川言,只是觉得可以用更和缓,冲突更少的方式将变革落地,而不是动辄血流漂杵。
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人呢。
但靳川言自有一套逻辑,他不会听,就像时尘安劝他放过袁姑姑她们时一样,他不在乎名声,只要结果。
靳川言在汤面氤氲的热气里抬眼看她。
时尘安低垂着眼眸,没有与他对视,因此他看不到她眼眸里的情绪,只能看到她漂亮的唇线抿得很紧,好像很不安。
靳川言继而又看向那三个做事只求徐徐图之,缓缓推进的文臣,他嗤笑了声,于是很清楚地看到王振把手从额头上放了下来,似乎有些泄气,破罐子破摔了,人都要死了,也无所谓这点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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