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

大雍翻译官 第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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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接过,立即叫衙役将这几个婆娑人收牢关押。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呼啦啦地走了。酒肆其他人热闹看完了,也都安心喝酒吃肉,掌柜与跑堂也都重新投入工作。
唯独柳桑宁与王砚辞还站在堂中,大眼瞪小眼。
柳桑宁自是不会放过这样能与王砚辞面谈的机会,于是她立刻说道:“王大人,楼上那几位今日方才中榜,还是不要扫了他们的雅兴,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如何?”
“在下记起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若改天再聊?”王砚辞推辞。
柳桑宁挡住他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不敢耽误大人办正事儿,我与大人一同上马车,就在路上说与大人听。”
见王砚辞还要推辞,柳桑宁抢在他前头开口:“若大人不愿,我便只好去吏部尚书府上叨扰,与他好好聊聊主考官与考生徇私舞弊走后门一事。哦,王大人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与吏部尚书幼女乃闺中之交。”
说完,柳桑宁便言笑晏晏看着王砚辞。
吏部管着百官晋升一事,年末百官的考核也是由他们来进行评定统计,最后呈给皇帝。若是有人在考官一事上徇私舞弊,若是告到吏部尚书跟前,自然也会引起重视。
王砚辞微眯了下眼,盯着柳桑宁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那便劳烦柳娘子陪我走一趟了。”
两人前后脚出了酒肆,王砚辞的马车停在不远处,柳桑宁跟在他屁股后头毫不犹豫上了车。不远处春泥瞧见,立马让车夫跟上。
一上马车,柳桑宁也不来虚的,单刀直入道:“今日本想找王大人好生询问一番,为何将我落了榜,却录用了不如我的人。今日在窦家楼一见,我便全明白了。王大人这早就与那几位考生有了私交,录用的名单怕也是王大人早就心中有数了吧?”
王砚辞拧了拧眉,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此事已定,你与我分说这些毫无意义。”
“你可是心虚不敢回答?!”柳桑宁追问。
王砚辞眼皮一掀:“说了你又会信吗?人总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认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认定的事,旁人又怎能轻易改变。说了也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
柳桑宁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不敢回答,才找这么烂的借口。”
对于王砚辞此等行径,柳桑宁自然是非常鄙夷的。对王砚辞初见的好印象,这会儿早就已经被撕得粉碎,只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但她今日,还必须得让这伪君子点头,让她进鸿胪寺才行。
她又道:“算了,我今日来也不是想跟你理论此事。你用不光彩的手段徇私舞弊,也不应该倾轧我的名额。不说旁人,就说那袁硕,他就只会呼罗珊语,我先前在你面前都至少展示了新济语和婆娑语,怎么着也比他更胜一筹吧?”
“婆娑语?”王砚辞微愣,“你考的是婆娑语?”
“对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柳桑宁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连我的考卷都没看,就直接撂了我的名字吧?!”
柳桑宁只觉得一团火气直往脑门冲,差点就抑制不住想要撸袖子了。
王砚辞右手握拳挡住口鼻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让我再破格一次,录用你进入鸿胪寺?”
“我来找你,是为自己……”柳桑宁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卡住,“破格?你刚刚说破格录用?”
没等王砚辞回答,她又道:“我打小就如儿郎一般念书,整条街上的儿郎学问都没我高,科举我都考得。若这次是科举,我对成绩有异,我还能去敲鼓请求查卷。你既然徇私侵占了本该是我的名额,当然要破格录用我了。”
柳桑宁说完,不由紧张起来,两只手垂在身侧却下意识地捏紧,两只圆眼就这么紧紧盯着王砚辞,生怕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王砚辞看得有些想笑,忽然就有些想逗弄她。
他道:“你可知,就算是科举,你考卷答得漂亮也是极有可能落第的。也许是你哪句话不被考官所喜,也许觉得文字间不够有为官者的魄力……千奇百怪的理由应有尽有,你还觉得光是有学问就能当官吗?”
柳桑宁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却不安地闪烁起来。她知道王砚辞说得没错,她方才那样说也只是在赌而已。
“你今日当真是有魄力,有胆识,头脑清晰,反应极快。可若今日你是鸿胪寺官员,你或许明日就会丢了脑袋顶上的乌纱帽。”王砚辞眸色渐深,“你可知为何?”
第8章 破格录用像胥科
柳桑宁警惕地看着王砚辞,生怕他给自己挖坑,问道:“为何?”
“如酒肆这般人来人往之地发生冲突,涉及两国百姓,首要做的应是平息纷争,若有官司案子,也得交给番坊判官或是大理寺来审,并通报上官,先了解清楚对方来历。”王砚辞语气十分平静,听起来就像是在阐述一个非常浅显简单的道理,“但你今日直指矛头,官司还没审,对方身份你也没摸清,你就先给人定了罪。若是事态恶化,一不小心便会上升为两国外交之事,那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百姓纠纷了。你这口恶气是出了,可你想过会产生的后果没有?”
柳桑宁就感觉自己头顶有一盆冬日冰水泼了下来,浇得她透心凉。她很想反驳王砚辞的话,想说他这次对自己刚才指责他的话不满才故意抨击她。可她毕竟还是有脑子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王砚辞的话后,她觉得他说得的确在理。
方才她多少是有些情绪上头,为了大雍的百姓和颜面,对着婆娑国那几个人她想的是定要定他们的罪,揭穿他们的谎言。却没有再往深一点的层次去想。案子破了她很高兴很得意,就更没有去想这一层了。
王砚辞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留给柳桑宁时间好好自行思考。
过了一会儿,才见柳桑宁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扭扭捏捏,手却合在一起对着王砚辞行礼,嘴上说道:“王大人提点得是,受教了。”
说完她话锋一转:“但一码归一码,我或许于如何做好鸿胪寺的像胥经验还不足,可此次考试,我既胜过他人,至少应该有机会让我试试,而不是连考卷都未曾看过,便将我拒之门外。”
见柳桑宁还没放弃进鸿胪寺一事,王砚辞都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这时马车外有人来报:“王大人,我家大人叫我来跟大人通禀一声!”
车夫停下马车,王砚辞撩开车帘一角:“何事?”
车窗外站着的是身穿衙役服饰的番坊衙役,他看了眼四周,这才小声说道:“王大人,那婆娑人中的大胡子突然说自己是婆娑国皇子,此次是替婆娑国前来采买物资,说要是咱们抓了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判官大人叫小人来问问王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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