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林像胥耐心用尽准备开口催促时,刘赟也停下了笔。他匆忙将官信交到了林像胥的手中,抬手擦了擦额角滴下来的汗珠。
林像胥收齐的官信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对柳桑宁说道:“柳娘子,近几日像胥科外务诸多,明日便辛苦柳娘子替咱们去番事处当值两日。”
此话一出,实习像胥们便都齐刷刷看向了柳桑宁。就连袁硕等人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怎么这种活计就落到了柳桑宁身上。
袁硕心中暗道,莫非是王大人安排的?他忽然有些看不懂王砚辞的用意。
柳桑宁听见林像胥的话,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高兴应下:“不辛苦不辛苦,我一定好好干。”
林像胥笑了笑,抱着官信离开。他一走,屋子里的人便神色各异起来。
以李庆泽为首的三人几乎将心中的不满写在了脸上,只是他们性格各不相同,李庆泽不满则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甚至不惜出言讽刺:“有些人可真是有手段,报名录取能破格,这职务也能破格。”
他们每一个进了鸿胪寺的实习像胥,谁不想多出头?谁不想多干点活儿好叫上峰瞧见,留个好印象?更何况,番事一职本就是当了像胥后要学会胜任的,柳桑宁现在就能和老像胥一样前去担任番事,这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一个危机讯号,柳桑宁极有可能因为多干了这点活儿,就能在三个月后的考核中得到更高的评判。
刘赟和另外一位名为赵卓的实习像胥,则只是沉着脸,抿着唇,瞧着很是不高兴。但李庆泽开了口,他们便没有吭声。
柳桑宁不打算和他们吵架,毕竟这会儿自己刚得了新的任务,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再去刺激同僚,她怕李庆泽这样容易冲动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只道:“隔壁像胥们事忙,这才叫我帮两天忙罢了。没准日后便是李君同诸位轮着去,李君何必着急呢?”
见李庆泽还要啰嗦,柳桑宁抢先说道:“若是因着这事儿起了口角,王大人觉得于鸿胪寺不利,没准就干脆打消了咱们实习像胥去轮值的想法,亏的可是咱们自个儿。”
听得柳桑宁这么说,李庆泽一时半会儿忍着没发作。袁硕也不想实习像胥这边陷入纷争,于是忙出来打圆场:“柳娘子说得对,没准过两日又会换一人去。”
他已经拿定主意,得想办法私下见一见王砚辞,摸清他到底如何想的。若是有新的计划,他也好心中有数。
李庆泽冷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又看在袁硕的面子上没有闹起来。更准确来说,他的心里也有一杆秤,知道若这会儿闹起来,隔壁的老像胥们必然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没准就会传到王砚辞耳朵里去。若是在王砚辞心中有了欠佳的印象,那必然也是会影响他的考核的。
李庆泽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他好歹也读了十几年书,没那么蠢。他知晓柳桑宁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女娘,之前就不肯于口角上吃亏,现在自然也是不肯的。闹大了,还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柳桑宁却懒得搭理李庆泽,她眼下心情十分愉悦,并不想因此坏了心绪。更何况,林像胥方才除了来收官信,还带来了新的任务。如今来往长安的番邦人增多,番坊眼瞧着居住之人越发多起来,听说朝廷预计高峰时期的人数或许一个番坊都住不下,正讨论要再开一个番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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