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时眼角微弯,瞧着有种与平时不同的娇俏。
王砚辞拇指一动,随即竟真的接了过去,也同柳桑宁一起吃起来。不一会儿,整个车厢里就充满了肉包的香气。
等到了鸿胪寺,长伍将车门一打开,心中惊讶。他们少爷什么时候这般不拘小节,还会在马车里吃包子了?不嫌会弄一手油了?
柳桑宁还没迈进工房,徐尽欢的声音响起:“阿宁。”
他三两步走到柳桑宁身边,又冲一旁王砚辞颔首:“王大人。”
王砚辞嗯了声,没有多做逗留,迈腿就往工房里走。只是刚一跨过门槛,就听到徐尽欢道:“阿宁,今日下值去明月楼用晚膳如何?我做东,庆祝你洗脱冤屈。”
“好呀。”柳桑宁答应得爽快,她算了下最近自己攒到的钱,大方说道,“不用你做东,我来!”
屋内,王砚辞的脚步放慢了不少,听着两人在门外的交谈,耳朵微动。
他状似无意地低咳一声,柳桑宁的注意力立即就转移了过来。她立即转身朝向王砚辞的方向,喊道:“王大人,晚上去明月楼一道用膳如何?我做东!”
徐尽欢面色一凛,他垂眸心道:王砚辞向来不喜这些应酬,应当不会答应吧?
刚这么想,就听王砚辞道:“好啊。”
徐尽欢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砚辞。
第61章 横七竖八睡在一起
等坐在明月楼厢房的饭桌前,徐尽欢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不喜应酬的王砚辞,更不喜与下属交往过密的王砚辞,怎么就会这么安安稳稳地与他同坐在一张饭桌上?
因为他们人少,柳桑宁要的是一间小厢房,一张不大的圆桌大约够坐五个人,坐三个人略显宽敞,却也不会觉得彼此离得太远,反倒有一种刚刚好的感觉。
正因如此,徐尽欢心头还稍微松快了些。若是离得太近或太远,都会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先点这些,怎么样?”柳桑宁一股脑点了好几道菜,几乎都是这儿的招牌菜色。听到她问,王砚辞道:“甚好。”
徐尽欢也赶紧表态:“可以了,够了。”
店小二便高兴应下,扭头出了厢房,朝着厨房方向一路开始唱菜。
徐尽欢却没有将目光收回,一双如水温润般的双眸就这样带着些柔情看着柳桑宁。他原本是想今日与她单独用膳,有些话他也想问问柳桑宁。只是如今王砚辞也在,有些话便不好问了。
柳桑宁却显得很高兴,这次她能洗刷冤屈,还能得到皇帝的嘉赏,在座的两位都是出了力气的。徐尽欢虽然不像王砚辞那般能帮她少走许多弯路,可他一心护着她,关心她的心她还是懂得的。这样的同僚情谊,实属难得。
柳桑宁自幼便没什么朋友,几乎长久以来,身边便只有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还有摩罗大师能称得上是朋友。嫡姐虽然也与自己交好,可她到底是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她还没来得及长大,嫡姐就已经嫁了人。
可是来到鸿胪寺后,她却结识了王砚辞与徐尽欢这样的朋友,这让她已经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她记得阿娘在她幼时曾说过,所谓交友,在精不在多。益友是会让人往前走,向上走,损友则会让自己坠入深渊。她那时年纪小,其实并没有完全弄懂母亲的意思,但却在她小小心灵里种下了交友是件需要慎之又慎的大事的种子。后来这种子生根发芽,以至于她对于交朋友便没有太大的兴致了。
王砚辞似无意般扫了徐尽欢一眼,他忽然伸手拎起茶壶,往徐尽欢杯子里倒了杯茶。茶水与茶具碰撞的水声将徐尽欢的目光拉了回来,他立即看向王砚辞,却见王砚辞嘴角带着些许微笑看着自己。于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些鸿胪寺的事。
柳桑宁心道,这两人着实是尽职尽责,这会儿还讨论公务。
等到菜和酒上桌,柳桑宁起身给两人倒酒。然后自己举起酒杯对两人说道:“这次多谢王大人与自乐兄,我先干为敬!”
她说完,便手一抬,一饮而尽。
王砚辞劝诫的话还在半路,这会儿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他还记得上次柳桑宁喝醉酒的模样,但想想今日她这般高兴……罢了。
徐尽欢也举杯与她畅饮,王砚辞还算克制,却也在柳桑宁期盼的目光中将一杯酒饮尽。
吃到后面,谁也不记得是谁先开始的,开始说起一些儿时糗事。一边说一边喝一边笑。
“那年我嫡姐不过十三岁,与祭酒家的儿子定亲,我不过七八岁,那时只觉得嫡姐定亲了,就要离开家跟人走了,我不愿。于是我就趁姐夫不注意,悄悄在他衣裳上画了一个乌龟尾巴。他穿着那有乌龟尾巴的衣裳在我家走动,我便大声嚷嚷说他是妖怪变的,嫡姐不能嫁给他。”说到这里,柳桑宁顶着通红的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那会儿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嫡姐定亲,结果却是被我阿耶狠狠罚了一顿,让我跪了祖宗祠堂。”
柳桑宁说完,徐尽欢也双眼朦胧接着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去边塞骑马,遇到了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番邦人。我还奇怪,那人怎么头发长在前面,还伸手去扯他的胡子,扯得他龇牙咧嘴。后来回来才知晓,那竟是匈禄国安中部的首领。后来我阿耶遣人给他送了一坛佳酿,他遣人给我送了一匹小马,此事便揭过了。”
“你这不能算糗事。”柳桑宁笑着摆手,已经显露出醉意。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王砚辞:“王大人呢?你有没有什么糗事?”
王砚辞淡淡道:“我从儿时起,便十分知礼,并无糗事。”
柳桑宁与徐尽欢期待的目光顿时变为失望,柳桑宁还嘟囔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糗事呢?”
王砚辞手中折扇扇了扇风,道:“的确没有。”
这话说完,停了片刻,王砚辞又道:“但曾有过一桩趣事。”
“快说说。”柳桑宁顿时来了兴致。
王砚辞回想着,说道:“我儿时与家人第一回 上长安时,曾在寺中遇见一妇人。那夫人怀胎九月,眼瞧着便是要生了。她去寺中,是为腹中孩儿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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