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纵七说出这句,金浮生便知自己棋差一招,竟是输了。
但还未到绝境。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让柳桑宁只觉得浑身发毛。
金浮生恶狠狠瞪着纵七等人,却突然扭头看向叶轻雨,看得叶轻雨连连后退两步,生怕他会扑上来咬人。
却只听金浮生像是恶鬼附身一般,开口道:“叶娘子,你这般正义凛然,莫不是以为你那做宰相的父亲能逃脱干净吧?”
叶轻雨面色一白,嘴唇未曾察觉的微微颤抖了几下。
金浮生将目光收回,转头看向了皇帝。
“当初我能洗脱嫌疑,正是因京兆府尹亲自为我做了假证,证明我身上所受之伤乃是狩猎旧伤。当时的京兆府尹,就是当今大雍宰相叶步平!”
第180章 怼他
叶轻雨紧咬着下唇,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眼眶变得通红。
对于金浮生攀咬出自己父亲,叶轻雨先前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这一刻到来时,她还是觉得心痛万分。
她心中知晓,金浮生此刻咬住父亲不放并非是什么良心发现想要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是觉得自己要跌入地狱也要拉个垫背的。
金浮生眼中有着癫狂之色,他像是挑衅般看着皇帝:“陛下,你这位位高权重的好臣子也与我同流合污,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见皇帝脸色难看,金浮生更是笑意加深:“连陛下如此重用的叶相都是如此糊弄欺骗陛下,不知陛下其他臣子又会是如何呢?”
这下可是踢到了铁板,皇帝眼瞧着怒火中烧,柳桑宁见状,赶在皇帝暴怒前用轻飘飘语气对金浮生说道:“圣子怕不是罪行败露气糊涂了。若是依圣子所言,叶相当初帮圣子瞒天过海便是我大雍臣子皆有问题,那如今新济国出了圣子这么一位奸污女子,瞒着新济国王与他国皇室、重臣私下往来买卖之人,那岂非新济国全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禽兽败类?”
说完这番话,柳桑宁还气死人的笑出声:“圣子可别开这种玩笑,骂自个儿国家也骂得也忒难听了些,我都于心不忍了呢。”
坐在皇帝一侧的京兆府尹与刑部尚书都没忍住勾了嘴角,差点就笑出声来。
京兆府尹鲁深元在心中不由想,早就知晓这柳大人为人伶俐,巧言善辩,先前刑部侍郎都被她噎得不行。如今听她反击金浮生,倒是很令人心悦。
皇帝原本紧锁的眉头也不由舒展开来,他倒也不客气,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得金浮生面如黑炭。
皇帝笑过后又佯装不悦,道:“柳爱卿注意言辞,到底是新济国的圣子,要留几分颜面,倒不必如此揭底。”
这话说得,嘴上说着不要痛击金浮生,却句句都是在戳金浮生的心窝子。
皇帝说完这话,一旁王砚辞忽地站出来,他拱手道:“陛下,叶相如何到底是我大雍之事,且过后再审也不迟。只这圣子一事俨然败露,不知陛下觉得当如何处置?”
见皇帝陷入思考,王砚辞又在一旁拱火:“此人无半分对大雍之敬畏,全然不将大雍律法,不将陛下颜面放在眼里。若是轻罚,只怕会助长番邦此等气焰。若其他番邦之人也有样学样,岂不危矣?”
听到王砚辞这么说,一旁鲁深元也点头表示赞同王砚辞的意见。刑部尚书见鲁深元都表态了,自然也不肯落于人后,表明自己绝对不允许大雍颜面被人踩在地上的决心。
听到几位重臣都如此说,皇帝的神情瞧着便已经有了决断。
柳桑宁提着一颗心,期待着他说出口,要将这金浮生打入天牢,斩首才是!
金浮生见状,倒也不急,只是幽幽说道:“陛下,我有一事与陛下相商。”
到了这个时刻,刑部尚书也想有些表现,于是呵斥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如此多人证,圣子莫非还想狡辩?”
金浮生却看都不看他,只盯着皇帝道:“当年罗刹国寻到的那处铁矿,我欲将其所在之地告知陛下。若陛下将此事揭过,便能得到一处新的铁矿,陛下意下如何?”
听到金浮生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刑部侍郎也紧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若是旁的交换条件,或许皇帝为了自己的颜面不会答应,可这是矿山,且是一座铁矿!就连乡间百姓都知道,铁矿有多么的珍贵。
若是大雍能多一处铁矿,那将是一件大喜事。
柳桑宁瞥了眼王砚辞,这会儿王砚辞眼神变得格外冰冷,整个人的情绪都沉了下来。她心中焦急,金浮生会拿出这招,也是他们所料不及的。
要知道,如此矿产若柳桑宁是金浮生,只怕是宁愿死也绝不会供出来。毕竟自己死了,可自己其他的族人还在。只要还有人在,利用手中的铁矿,就能有希望将事情继续下去。
再看皇帝,他果然犹豫了。
就连一旁的太后,也从愤慨之色变成了迟疑之色。
金浮生还在添油加醋:“陛下,这可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那王孟然夫妇区区两条人命而已,死了便死了。以他们之死给大雍换来一座铁矿,也算是他们的福气。况且当年并非是我要取他们性命,谁叫那林氏自己想不开,王孟然又是个较真的呢?”
这话说得仿佛他一丁点都不在意。
柳桑宁听得怒火中烧:“圣子如此说,就不怕逝去之人化作厉鬼找你索命吗?”
金浮生哼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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