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这样,孙娴心倒也觉得挺好。儿媳妇能干总比不能干的强,可今天婆媳两个第一次就武承安的将来有了分歧,孙娴心才感受到原来儿媳能干自立,也不全是好事。
“母亲这就冤枉我了,我高兴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大爷啊。”
孟半烟不怕孙娴心生气质问自己,就怕她憋在心里不说,又要自己闷头琢磨,越琢磨越歪。本来没事也能琢磨出事,这世上多少矛盾就是这么来的。
“你别糊弄我,我儿子我还不知道,最是个惫懒的。整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哪里肯起来,让他天天上朝日日点卯,且不说他身子吃不吃得消,他又有那样的耐心?”
孙娴心虽溺爱儿子,却也耳聪目明,从没想过自己哄自己开心,觉得武承安就是世上第一好。她比谁都明白儿子这些年被养成了个富贵闲人,要他入仕,孙娴心都想不出那样的儿子该是什么模样。
“可母亲也该知道,大爷并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朝廷发出来的抵报每一份他都让福安抄录下来,或早或迟总归要看一遍。
听松云院的丫鬟说,自四皇子去了南疆,大爷跟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时有往来,南边的书信虽来得少却也未曾断绝。东跨院的外书房他更是专门留了一排客房出来,大爷若真是没有半点心思,母亲以为他会准备这些吗。”
孟半烟其实能够理解武承安眼下的状态,身子不好懒惯了一时要他像武靖那样殚精竭虑,他也就心里想想身体肯定做不到。可真要他认命做闲人做一辈子,又哪里甘愿。
孙娴心听着孟半烟的话沉默下来,她说的那些当母亲的又何尝不知道。她有时候也想,要是儿子真是个草包纨绔也就好了,自己生他这一场就养他这一世。
“长安要是身子好些,我早把他送去他外祖身边读书考功名。要是留在京城,也必定要把人送去国子监里读书。可……”
“母亲为何只想要大爷读书,这世上要做官的法子多了去了。大爷就算才高八斗,他也撑不过几场考试。每年那些身子骨好的进去熬几天出来都有病死的,我们干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孙娴心还是家风太正,只想着要是儿子入仕起码也得考个举人才行。但对于孟半烟来说什么官不是官,老百姓总调侃斜封官得来不正,但真到了那当官的跟前,又有谁不畏惧不驯服。
“只要大爷心是正的,或荫封或捐官什么法子不成。这里头最要紧的还是他怎么想,他要是有这心思媳妇就愿意帮着,成与不成到底试过也不后悔。
他要没这个心思那咱们还照样过日子,您去回了娘娘便是。这世上强扭的瓜不甜,还没听说哪家逼着爷们去入仕为官能做好的。”
孙娴心确实从未想过让儿子走荫封这条路,或者说因着武靖自己就是一步一步考出来的,这些年全家包括武承定花在这上边的心思都不多。现在突然听孟半烟这么一说,真真是柳暗花明。
两人把话说开,孟半烟又再三保证这事愿意不愿意全在武承安,自己绝不会做那等‘为叫夫婿觅封侯’就不择手段的人,孙娴心的脸色才好转了些。
可两人都没想到,武大少爷压根就不用别人操心,自己就已经替自己做了回主,把府里唯一一个去国子监的荫监的名额,口头许给了武承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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