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婕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脸色都变了,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倚着栏杆,剧烈的呕了起来。
柔妃将帕子和水递给她,“觉得恶心吗?”
赵文婕点了点头,但方才柔妃却是满脸兴奋看着那些鹰,丝毫也不觉得恶心害怕,那些鹰得了食物,在天空盘旋几圈,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是在感谢柔妃喂食。
赵文婕很快明白了这些鹰应该是柔妃饲养的。
这般柔弱的美人,竟然养这种凶残的猛禽,她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何时,柔妃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抚她的脊背,替她缓解胃中那种作呕的不适之感。
但那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死人的手。
赵文婕便越发觉得柔妃可怕,吓得浑身寒毛倒竖,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硬是吓出了一身汗。
“你是害怕本宫,还是怕本宫养的这些鹰?”
赵文婕吓得一颤,赶紧摇头,“下官不……不怕娘娘。”
“哈哈……那你便是害怕这些扁毛畜生了?”柔妃笑道:“其实畜生没有人可怕。若没有人的命令,这些畜生是不会杀人。”
赵文婕听了更害怕了,柔妃的言外之意是这些鹰是听从人的命令,还会奉命杀人。
她怯生生的问道:“那些鹰是娘娘养的?”
柔妃并未说话,只是笑看着赵文婕,檀口微张,发出几声类似鸽哨的声音,一只羽毛花白的鹰突然从天空俯冲而下,落在栏杆上,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着赵文婕,正滴溜溜的转。
“不算罢,只是本宫碰巧懂些鸟语。阿衡便来和我说话,后来每隔半个月它都会来,给本宫带消息,本宫为了奖赏它,便喂它吃肉,久而久之,它便很依赖本宫。”
柔妃话里有话,赵文婕看着柔妃,柔妃虽看着柔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的女子,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去饲养一只会杀人的凶猛的鹰。
薛凝轻抚那鹰的羽毛,那柔和的神情就像是亲密无间的伙伴。
突然,她看向赵文婕,“昨夜薛凝落水是你所为吧?”
赵文婕心头一惊,吓得赶紧跪在柔妃的面前,“娘娘,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不经吓,失足掉进了湖里。”
原来昨天夜里,她躲在梅林中偷听到月妃和桂嬷嬷说的话,便去找了薛凝,想以薛凝对宁王下毒这件事为要挟,威逼薛凝和宁王和离,想以此逼她离开宁王府。
她还对薛凝说要当众揭穿她谋害皇子的罪名。
起初薛凝显得惶惶不安,浑身都在颤抖,却是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
赵文婕却并未发现薛凝的不对劲,以为薛凝是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她对薛凝说道:“你跟我去面圣,构陷皇子乃是死罪!”
“我不去。”哪知薛凝却上前死死拉着她不放,不许她去告发自己。
赵文婕也不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薛凝怎会有那般大的力气,她用尽全力也并未将薛凝甩开。
又见薛凝一侧脸肿了,有明显的几道指印,眼睛也哭得红肿如核桃一般。薛凝使劲抓住自己不放,嘴里还念叨着,“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赵文婕可没想到薛凝竟然力大如牛一般,她使了全力,也并未挣脱薛凝的束缚。
薛凝不但拉着她不放,行为偏激疯狂,还癫三倒四的说是自己害了她,
说是赵文婕使了手段引她去梅林这才碰到了柔妃,还说是赵文婕非要与她同去明月宫送衣裳,若非如此,她便也不会听到月妃和桂嬷嬷的那番话,更不会上了柔妃的当,也不会去用拿什么失魂草去害宁王。
薛凝絮絮叨叨,疯疯癫癫的,赵文婕被她死死的抓住不肯放手,赵文婕用力挣脱不开,拉扯之间,她的手背还被薛凝抓伤了。
赵文婕碰到那被抓伤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薛凝也在拉扯间发髻散乱,状若疯癫。
于是,赵文婕为了摆脱薛凝,便退让了一步,只说:“我可以不去告发你,但只要你和宁王和离。”
可薛凝像疯了一样,全然听不进去。
想起薛凝那个疯婆子,赵文婕心想自己和她并称为京城双姝,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长叹一口气道:“并非下官推她落水,那时下官和她都在河边,拉扯之间,真的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只不过当时天太黑,薛凝突然掉进湖里,赵文婕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她缓过神来,再去查看薛凝时,却见她没折腾几下,便没了力气,沉进湖里。
赵文婕担心被人误会杀人,四顾无人之后,生怕被人看见,便赶紧跑了。
冬日湖水冰冷刺骨,能将人冻死,薛凝掉进湖里,只怕是活不成了。
她虽然没有杀人,但薛凝却因她而死,赵文婕吓坏了,想到当时薛凝掉落冰湖,自己也险些被她拉下水,她此刻还心有余悸。
更何况那冰河不知淹死了不少宫女,甚至还听说谢贵人曾经失足落水,也是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地,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身子都冻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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