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瓷器铺子离许家不远,只需穿过永夜巷便能到许家大门。
此刻三更天已过,卢州城不如京城繁华,到了夜间,街上清冷寂寥,如今流民流寇横行,街上更是人迹罕至,只闻几声犬吠。
许远舟将伞往身侧偏了偏,为她遮挡斜飞而来的冷雨,自己的袖袍却已经被雨淋湿,雨天风大,薛雁手中的灯笼被风刮得时明时暗。
只见那昏暗的巷道中出现了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那贵公子的身后是几个手握棍棒的随从。
贵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看向薛雁,笑道:“都说卢州城来了一位绝世美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丞相的千金就是与众不同,这般的姿色在卢州城可找不出第二个,你们说对吗?”
随从们齐声附和,“对,公子说得甚是。”
“那般绝色的美人,也只有像公子这般才貌双全,风流倜傥的俊俏郎君才能与之相配。”那些随从争相对那锦衣公子一顿夸赞。
那锦衣公子对那些溜须拍马之言自是信以为真,哈哈大笑。
许远舟低声道:“这是卢州刺史卢大人独子卢照,已经娶了十八房小妾,为人霸道蛮横,只要被他看上的,便会强行抢入府中。”
如今天下大乱,地方州府官员无人管束,仗着自己掌管着一州之地,自然更是毫无忌惮,为所欲为,当起了地头蛇。
皇城被围,中山王不日便会攻入京城,已经有不少地方州府的官员投靠了中山王,卢刺史便是最先投靠中山王的那批州府官员。
卢照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薛相经世治国之才,可由家父引荐去见中山王,那中山王是个爱才之人,势必能助薛相国重握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卢照看了一眼身旁的许远舟,轻蔑笑道:“一介商贾白衣又怎能配得上薛二小姐?只有我卢州刺史之子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二小姐这般的才貌。”
薛雁笑道:“请问卢公子冷吗?”
大冬天拿扇子,怕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也不怕得风寒。
卢照突然被打断,心中有些不满,裹紧了身上得白色狐裘披风,打了个喷嚏,“你管我!”又继续酝酿情绪,说道:“不知二小姐意下如何?”
薛雁道:“卢公子想娶我?”
卢照皱眉思考了一瞬,便道:“正是。”还仔细想了一下,强抢回府中应该也算娶吧?
“那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卢公子,还请卢公子替小女子解惑。”
卢照收了手里的折扇,饶有兴致的看着薛雁,一般当他当街强抢民女之时,那些女子都会吓得不停地尖叫反抗,可像薛雁这般的沉着冷静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心想不愧是他卢照看上的女人,这薛二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于是卢照笑道:“二小姐请说。”
“第一个问题,卢公子说远舟哥哥是商贾布衣,那敢问卢公子可曾考取功名,可有官职在身?”
卢照如实答道:“没有。”
没等卢照说完,薛雁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敢问公子正在做何差事?”
卢照道:“未领差事。”
薛雁冷笑道:“那便是说卢公子既没打算考功名,又没有做差事,那便是管家中父母要钱啰?如此说来,卢公子还不如脚踏实地,依靠自己双手挣钱的远舟哥哥了?”
卢照脸一白,狡辩道:“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
见手下的随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卢照一把抽打在那些随从的头顶,“你们也敢瞧不起本公子,找死吗?”
薛雁继续问道:“那卢公子是打算娶我为妻,还是纳我为妾?”
卢照面露难色,对手下的随从说道:“夫人对我一往情深,又如此贤惠大度,从不管我纳妾,我实在不忍心休妻再娶。”
随从担心被打,纷纷点头,“公子对夫人一往情深,是在令人感动。”
卢照更为难了,“我见薛二小姐对我一往情深,要嫁我为妻,这该如何是好?既然夫人毫无过错,我却要休妻,女子被休弃,无异于让她去死,那本公子岂不成了禽兽了吗?岂不是遭世人唾骂!”
于是,他好生在心里思索一番,“若二小姐嫁过来,便只能先委屈二小姐做妾,等三五年之后,再抬为平妻,如何?”
薛雁冷笑道:“我堂堂薛家嫡女,怎可嫁与你这种无赖草包为妾。如此请卢公子回府照照铜镜,看看自己的脸到底有多大呢?”
卢照虽然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但总算也是听明白了,薛雁是在拐着弯儿的骂他不要脸。
见自己被戏耍了,他当即暴怒:“本公子为什么要同她浪费口舌!就像本公子那十八房小妾那般,先抢过来再说。”
随从附和道:“是啊,为什么?”
卢照挥了挥手,道:“给本公子上,抢过来,今夜便安排洞房,只要洞了房,保证她对本公子服服帖帖的。”
突然,许远舟拿起一旁的竹篙,高声道:“你们不许欺负雁儿妹妹。”
他手持竹篙向那些人冲了出去,可没想到脚下一滑,手中竹篙便打到了自个的头,打的头破血流,当即便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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