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饮尽了杯中茶水,“并非是在下的话本子写的好,而是这个故事本就是真的,只有真相才会如此打动人,当初在京城时,谢先生授意让中山王饶我和家人性命,如今我已按谢先生的吩咐助先生办成了此事,如今恩情两亲,还请谢先生信守承诺,我只想带着自己的心上人离开,从此避世隐居,不再过问这天下之事。”
谢玄笑道:“听闻大人曾经游历山河,见多识广,才华横溢,若是因此避世,将来中山王称帝,身边岂不是少了一位能臣。”
白衣公子冷笑道:“谢先生赏识,只是在下这一生只愿与心爱之人平淡度过此生足矣。”
说话,那白衣公子放下茶盏,决然转身离去。
谢玄看向一旁的苏衡,笑道:“既然故事已经听完了,也该见一见这故事的主人公了。你去给宁王送一封信,谢某想请他喝盏茶。”
宁王是谢玄的儿子的消息迅速传到军营,军营将士开始小声议论,窃窃私语。
突然,一支弩箭射出,往帅帐射来,霍钰一把握住那只弩箭,取下绑在箭上的字条,字条上写着:若宁王想知道生母的消息,盼于春莱阁一见。
今夜大军就要出发前往冀州,薛雁正在为霍钰准备出征的铠甲。那流言传播的速度很快,薛雁自然也听说了关于霍钰身份的传闻。
“那人是中山王身边的那位谋士的随从苏越。”霍钰曾与苏越交过手,知那只弩箭便是他所发。“中山王唤那人谢先生,想必那人便是谢玄,是他约我前去。”
见霍钰神色凝重,薛雁便问道:“王爷想去吗?不过是没有根据的流言,根本就不可信。王爷可以不必去理会。”
霍钰回想起自己每一次和父皇相见的情景,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清,每一次燕帝看了他的眼睛,便会发怒发狂。久而久之就更不想见他,就好像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何父皇对他如此冷漠,甚至如此恨他,父皇总是盯着他这双眼睛,就像是通过这双眼睛看到另一个人,便会暴躁发怒,失控满屋乱砸一通,甚至怒吼着让他滚出去。
那时,他便怀疑他这双眼睛到底像谁,以至于父皇见到这双眼睛便会失控发狂。
肃王的母亲出身也不高,可父皇也每月都到丽嫔的宫中,过问肃王的功课,但却从来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旁人提起他,父皇都会发怒。
宫里的人看菜下碟,若不是有皇长兄和月妃护着,他只怕早就已经死在那吃人的深宫之中。
他不止有很多次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孩子。
他自出身便被丢在了冷宫,冷宫里的太监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个卑微低贱的宫女,而且宫女命薄,生他时难产而亡。
如今听说生母另有其人,他想知道自己亲生母亲到底是谁,也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切。
薛雁知他心中的渴望,没有一个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薛雁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宽慰他道:“我陪殿下一起去吧!”
霍钰道:“雁儿说的对,这个时候谣传本王的身世不过是为了动摇军心,想要阻止本王北上罢了。但本王想会一会那个人。”
薛雁与他十指相扣,笑道:“好。”
霍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用力地抱着她,捧着她的脸颊,郑重地在她的唇上亲吻着,也不知吻了多久,吻得薛雁面红气喘,霍钰仍然不舍得和她分开,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等我回来。”
薛雁轻喘着点头,霍钰轻轻地在她的鼻尖之上刮蹭了一下。“不管我是谁,都是雁儿的夫君。”
薛雁笑着骄傲地昂起头,“那等你娶到我了再说。”
霍钰俯身轻吻在她的额头上,而后翻身上马,策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开春之后,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南方春日的夜晚也不比北方的寒凉,风也不必北方的冰冷刺骨。
薛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回了营帐,坐在镜前梳妆,不管霍钰是不是谢玄的孩子,但这件事在此刻传入京城,便是为断宁王的后路。
倘若宁王帮着大燕,剿灭了叛军,那他的身世便成为燕帝杀他的理由。
若宁王不帮大燕,四万义军孤立无援,中山王便会在拿下京城后,再一举剿灭所有义军。
便只剩下投降一条出路。
薛雁对镜梳妆,“他是宁王,是宁可战死也不会屈服的战神,他又怎会降。”
不论如何都会是一场死局。
薛雁褪下衣裙,换上了喜服,轻抚着凤冠之上的明珠,对着镜中的自己笑,那时她想着要嫁的是谢玉卿那般的男子,曾幻想着自己穿上嫁衣,坐上花轿,梳妆打扮后,被抬入候府的大门。日后会替谢玉卿管家理账,料理府中事务,孝顺婆母,处理妯娌之间的关系,一辈子被困在后宅那片天地。
可此刻她换上嫁衣,心中或许少了一份憧憬,却多了一份从容坚定。
“我等你回来。”
*
春莱阁的雅间中,谢玄已经等候多时,指腹轻抚摸着琴身上刻着的那个敏字,眼神深情而温柔,“敏敏,等我完成这一切,来见你之时,我再向你赔罪!”
苏越站在屋顶让,看见策马匆匆前来的身影,赶紧飞身跃下,进了春莱阁,对主人禀告,“谢先生,宁王殿下来了。”
谢玄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对苏越道:“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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