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上兜帽,遮住脸侧的刺字,见宁王前来,起身相迎,“宁王殿下请坐,或者我该唤你玉儿。”
霍钰的唇角勾起一身冷笑,抚掌笑道:“谢先生当真是好谋略,竟然想到在本王身世上做文章,让本王陷入困局。”
“可玉儿还是有所怀疑,这才肯前来见为父一面。”
“父亲?”霍钰轻嗤一声,“谢先生并非是本王的父亲。而谢先生口中的玉儿,便是长公主与谢先生的孩子怕是早就已经死了,你恨大燕,很父皇,更恨我!所以忍辱负重,这些年招兵买马,要寻父皇报仇,你害怕中山王在进攻皇城之时,本王会与韩世昭联手,这才使的离间之计。本王猜你下一步便会再散播出造谣,说你是本王的父亲,你要做的是诛杀暴君,推翻暴政,为谢家满门和长公主复仇。”
谢玄将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请宁王殿下继续说下去。”
“既有传言说本王和你是父子,那父子相残,乃是大逆不道,忤逆犯上,若本王与你相斗不仅会失了民心,只怕本王麾下的一众将士也会因为本王六亲不认,认贼做父的小人,而失了军心,到时候本王军心和民心尽失,中山王便会不败而胜,不废一兵一卒便会夺了这天下。”
谢玄笑道:“你怎知自己并非是谢家的子孙,怎知不是我谢玄的儿子?”
霍钰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因为我了解父皇,他自私且多疑,又怎会留下那个谢家的孩子。”
斩草要除根,既然父皇可一手策划灭了谢家满门,又怎会留下长公主腹中的那个孩子,难道要等着那个孩子长大后来找他复仇吗?他又怎会留下后患。
恐怕早在长公主进宫不久后,便被父皇喂了堕胎药。
他在冷宫时,曾经见过一位美貌妇人,那妇人只躲在树下悄悄地观察着他。从不与他说话,更不会靠近,每一次前来,也只是静静地站在树下看一会便会走。
他少时被那冷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欺负,养成了谨慎防备又敏感的性子,时刻关注周遭的变化,以便于出现危险了能及时判断应对。自那美貌妇人第一次出现,他便已经察觉到了。
妇人每月都回来一次。有一次他故意将自己用竹子编织成的蹴鞠踢到那美貌女子的面前,趁着去捡蹴鞠的机会,想和那妇人说话,那妇人却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怨恨也有不舍,掉头就走。
在他五岁那年,他记得很清楚,位于皇宫的西北方的紫宸宫冒着浓烟,宫女太监们手里端着木盆,他趴在冷宫宫门的门缝中,见着那些人脚步匆匆赶去救火。
自那以后,那位身穿素衣的美貌妇人便再也没来过。
因这则谣言,他便想到了那位美貌妇人,便心中猜测,那妇人应就是长公主,而他就是长公主的孩子。
只不过他的父亲不是谢玄而是父皇。
看书看累了就去欣赏音乐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