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下令彻查,赵桓晋知晓内情,眼见大理寺即将查到兰殊头上,心中忧虑,只好提前给秦陌放了信。
秦陌始知兰殊的姐姐兰姈之死,并非郑家对外口口声声的意外,而兰殊为了给姐姐报仇,不惜设计引郑祎去了观音庙,纵下大火。
他一时间大为震撼,冲回家便向她质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兰殊一开始梗着脖子不肯应话,冷脸以待,导致他们大吵了一架。
吵到最后,秦陌忍不住怒斥道:“你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夫君!”
兰殊的眼角登时泛出了红,望着他整个人发恼的模样,咬牙恨声道:“你又何曾,把我当过你的妻子?”
太多的不敢怒与不敢言,令她气得脸上全没了血色,恼至极处,一把推翻了高几上的香炉。
噹的一声,那金兽掉到了秦陌脚边,炉灰飞溅。
秦陌双眸微瞠。
兰殊痛声指向了他,“你明知道我这么多年,一心所求,不过是和你有个孩子。可你却叫人,一直在香炉里添避子香!”
“你既那么喜欢那个人,何必要娶我回来,如此羞辱我!”
她双眸直直将他逼问着,嘴唇上没了丝毫血色,下一瞬,便呕出了一口血,视线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朱朱!”
秦陌见她身影飘落,彻底慌乱了神,刚一抬脚,脚底却瞬间悬空。
他整个人随之一沉......
再转眼,三年之后。
他一头墨发尽白,正逢又一年的端午,他倚在那座空有墓碑的坟冢前,静待了一上午。
直到手下的亲卫急切上前,同他躬身禀了一句话。
秦陌的眼眸一凛,起身打马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小院子前。
屋门前,已经被一群人马团团包围住。
秦陌一扬下巴,亲卫上前,一把将门推开。
咚地一声破门声响,门扇之内,端药的侍女吓得猛地缩了手,描漆盘掉落到了地上。
桌前一道羸弱的身影却岿然不动,头顶戴着斗篷,坐在了圆凳前,正在喝一碗氤氲的药。
秦陌站在门前,凛声叹道:“我找了你好久。”
那道身影抵唇咳了咳,缓缓侧过脸来,似凄似笑的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了他身上......
秦陌望见那张活生生的面容,一时间惊得蓦然从床上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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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兰殊原以为待过了午膳时分,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怎么也得散了。
不曾想,它竟呈现出延绵的趋势,从山头那一厢,一路覆盖向了长安城。
兰殊当时站在雨柱淋漓的长廊前,见秦陌从厅里出来,忍不住用凉飕飕的眸子,瞟了他好几眼。
这人是什么乌鸦嘴。
这一场雨,当真一下就是一天。
兰殊彻底被困在了他这间避暑别居中留宿。
第二天清早,望见窗外雨过天晴,她不由勾起唇角,从榻上爬起身,便推开了支摘窗。
迎面,竟又对上了秦陌那双灼灼的眸眼。
四目交汇,兰殊见他又是趿鞋而来,披头散发,这回先往后退了一步,避免他又趁机抱了上来。
她轻啧了声,实在是搞不懂他什么时候,有了一大清晨守在她窗户前的癖好。
然不待她出声质问。
秦陌迫切道:“四哥没有死。”
兰殊愣了一下,双手猛地撑在了窗台上,“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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