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时机,楼庭柘这种花花肠子多的抢先一步,开口就是倒打一耙式的污蔑,“侯爷好不识趣,什么身份就在这抢握姑娘家的手,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给人弄痛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牵过了?”可算逮着机会炫耀一番,虞斯一哂,抬起自己的手,温柔地看向焦侃云,“昨晚,对吗?”焦侃云无奈地别开眼,好幼稚的人。
楼庭柘闻之色变,一霎的失神,扯起一抹冷笑,慌乱地看向焦侃云,后者没有否认,但神色也不是那么作好,他眸中瞬间掀起腥风血雨,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强逼她?”
“你怎知不是两厢情愿?”虞斯并不解释,牵着嘴角,将手握拳,优雅地抵在唇畔轻嗅,因这个动作虚虚遮住的半张脸,得意狂妄之色尽显,他兴奋得眉眼都染上红色,抬眼看向楼庭柘,反唇相讥,“况且,你管我?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
楼庭柘缓缓抬起手指,示意身后林立的人待命发势,他直勾勾盯着虞斯,语气却有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平静,“父皇叮嘱,务必护得思晏姑娘周全,不可再发生北门之变那般险事,唯恐忠勇营军众人手不够,亦或是疲于奔命,特命本殿前来,给侯爷送数十名贴身侍卫。忠勇侯要不要……验收一下?”
焦侃云惴惴不安,圣上一向喜欢敲山震虎,恩威并施,可安插这么多眼线,具体的目的是什么?
那方,精锐侍卫已将手搭在腰间,一双炬眼直逼向虞斯,手中慢慢抽刀,蓄势待发。锋锐的冷月轻磨过刀鞘,嘶刮声听起来如银蛇吐信一般。
虞斯却好整以暇,“凡俗侍卫,自然不必来我面前丢人现眼,须得试一试手脚,才好笑纳。”话落时,潜伏于金玉堂暗处的忠勇营众亦浮身而出,刀光映在侍卫的脸庞,略闪寒意,同样蓄势待发。
“侯爷会喜欢的,这批精锐,是本殿亲自为你精挑细选的高手。”楼庭柘大手轻挥,吩咐重明,“清场。”
忠勇营与侍卫持械对立。焦侃云倒吸一口气,想阻止,但很明显,两人谁也不肯相让,她不管阻止哪一方,都是在火上浇油。打吧,她也想要探一探,这批侍卫的能耐。
“站在我身边。”虞斯倾身,将焦侃云笼罩在身下,“我护你。”
楼庭柘幽幽开口,“绰绰,劝你还是先站在我这边,你我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可忠勇侯值不值得你结盟,待见分晓后再说吧。”
焦侃云嘴角抽搐,“老实说,你们两人站这么近,我站哪边都是一样。”她点破事实,两人讷然了一瞬,紧接着又针锋相对起来:
“我真的很不喜欢听你喊她绰绰,她不愿意,你没看出来吗?”
“彼此,我更不喜欢你这幅势在必得的狂妄模样!”
虞斯阴鸷的眸子盯着他,“二殿下如此自信,这些人能与本侯的军众抗衡?”
楼庭柘狠狠咬字,“不打得头破血流,决不罢休。”
“好!”话音落下,两人皆上前一步,靠近焦侃云欲相护,又因过于默契的动作而对接视线,两相对立,身后精锐闻风而动,酣战一触即发。
兵戈相接,浴血厮杀,倏忽之间,整条偃甲街都沉浸在黑云倾轧的氛围之下,偃甲止戈怕是不能了,今日不杀得两败俱伤,不会停手。耳畔铿声迭起,眼前致命手段,鼻息血味涌现,杀意如潮席卷而来,包裹住焦侃云的五感。
彼此确然都是制衡之才,竟打得不分上下!
刀光剑影之中,楼庭柘与虞斯两人身处于械斗中心,视线交锋,却都不退让,分毫未动。
楼庭柘用力摩挲着指间银械,别有深意地说道:“上次与侯爷的正式见面,侯爷对本殿还只是敌意,如今,却像是杀意啊。”
虞斯掰动手腕握拳:“怎敢,二殿下金尊玉贵,本侯若是大不敬,岂非变成乱臣贼子。只是觉得殿下眼光很好,先发于人,有些嫉妒。”
楼庭柘窥破他的心意,不禁笑了起来:“看得出,侯爷也是个眼光极好的人,但和本殿走一样的路,是很容易自讨没趣的。劝你尽早放弃,否则,本殿不介意,与你抗衡到底。本殿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死都不会放手!”
虞斯得意地说,“本侯比你,可要讨趣多了!巧的是,本侯也绝不放手……因为牵过,尝过,想要,遂倾尽所有,就这么简单!”
楼庭柘用手缠上了银戒中的丝线,目露杀意,“你要跟我争?”他本想说“上一个和我争的人,已经死了”,但看了一眼焦侃云,咽下了这句狠话。
在窥破他拇指上的银戒竟都是暗器的下一瞬,虞斯拔出了腰间匕首,“准确的说,我已经一骑绝尘,是二殿下只可观望项背了!”
要打起来了?!焦侃云心底一个声音在说:讲两句吧当事人,两个人都快把彼此揭穿,怼到她脸上了,这个傻,她实在是装不下去。
论生死搏命,养尊处优的楼庭柘不会敌得过浴血战场的虞斯,可论诡道奇门,楼庭柘拇指银戒中藏有淬毒暗器,轻易也能要了虞斯的性命。
两人不会将彼此置之死地,可若因此像风来那般,内伤吐血在床,或是像被楼庭柘虐待的囚徒那般,忍受钻指蚀肉之苦,不仅不好受,丢面子,彼此还会背上罪名。
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一个是皇帝要重用依靠的权贵武将,谁伤了,另一个都要有被问罪的准备,她更要做好被皇帝问罪的准备。焦侃云不得不阻止。她必须得想一个立时有效阻止两人头昏脑热打起来的说辞。
几乎就在两人拨动武器,拳风腿劲骤然发出,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焦侃云一板一眼地说了一句:
“你们俩都挺令我讨厌的,非常,十分。”
素来顾全他人颜面的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确实是令人惊讶,很有效果。只听匕首落地,银线崩断,两人木然看向她,满眼都是委屈与不甘。
虞斯无法相信,那昨晚他们第一次牵手算什么?她脸红算什么?
楼庭柘倒是舒服了,反正他一直不讨焦侃云欢心,这他知道。木然一瞬后立刻领悟,虞斯不过也就是稍稍有点自恋,误以为博取焦侃云的芳心很容易。
神清气爽了,思绪也更明晰,楼庭柘迅速低身捡起虞斯的匕首,抬手归还,不待虞斯拿到,他手一别,将自己的上臂划伤,“啊…!呵,侯爷当真如此气愤,我不过稍微失神片刻,你倒是会眼疾手快、顺水推舟啊?嘶…好痛!”说着,他的额间渗出些许汗水。
虞斯微微瞪目:好一朵阴毒的盛世妖莲!
方才焦侃云所言,确实让楼庭柘心中更为平衡,所以不管任谁看来,虞斯趁机划伤报复,合情合理。再结合虞斯方才上头的架势一琢磨,焦侃云姑且不疑。
“二殿下先进来包扎吧。”伤势不重,迅速扎治,能息事宁人最好,焦侃云顺势叫停,“外边的也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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